,一不做二不休——”

文丑话点到为止,眼眸中却闪过一道森冷杀机。

袁尚身形一凛,岂能听不出文丑言下之意。

袁谭敢质疑,敢不听话,那就干脆杀了他!

一劳永逸的将这个争位者,肉体消灭掉,从这个世上抹杀!不得不说,文丑的提议,令袁尚确实动心了。

杀了袁谭,也就了却了他一桩心病,从此再无人能与他争位。

这大魏世子的位子,岂不就稳了?

“文将军,我问你,你若是杀了大公子,淳于琼郭图这些汝颍大臣,他们会善罢甘休吗?”

一直不表态的沮授,却突然开口反问。

文丑愣了一下,尔后大咧咧一摆手:

“他们若是敢生事,那就连他们也一并杀了,正好一劳永逸的把汝颍人除尽,永绝后患!”

沮授摇头一声叹息,似乎对文丑的粗鲁愚蠢而无奈。

“汝颍人又不止淳于琼郭图两人,你杀了他们两个,其他人怎么办?”

“难道都要杀了吗?”

“况且我军中就算河北人占多数,但这睢阳城中,至少有三成士卒皆为河南地人氏,汝颍系的大小文官武吏也不在少数。”

“倘若你杀了大公子,又杀了淳于琼郭图,令这些汝颍将士人人自危,逼得他们群起作乱,城外刘备趁势来攻,我睢阳这几万主力,岂非有全军覆没之危?”

“再者,二公子与大公子乃同母兄弟,其所执掌的青州军团,原本皆为大公子的旧部,倘若他们打出为大公子报仇的旗号,起兵作乱,又当如何是好?”

“到那个时候,我们祸起萧墙,内乱四起,只怕就不只是失了河南地那么简单,而是会为刘备趁机渔利,长驱北上攻入河北!”

“我们就有亡国之危啊!”

袁尚打了个寒战,心头刚刚燃起的那份杀心,霎时间被泼灭。

文丑的嚣张气焰,也跟着蔫了下来。

“再者,若是三公子杀了大公子,哪天大王醒过来时,三公子你又如何跟大王交待?”

沮授最后又问道。

袁尚身形一凛,彻底的沉默了下来。

良久后。

袁尚深吸一口气,遂正色道:“公与言之有理,大哥与我乃骨肉兄弟,我岂能做骨崩相残之事?”

“为了大局,为了我大魏不陷入内乱之中,我更不能对大哥下杀手。”

义正严辞过后,袁尚话锋一转,却又无奈道:“可话又说回来,若不这么做,大哥和郭图他们若质疑父王的诏命,不肯放弃河南地,又当如何是好?”

这回轮到沮授沉默了下来。

他踱步于堂中,思绪飞转,琢磨着两全其美之策。

思绪良久后,脚步蓦然停下,眼神已然是胸有成竹。

“大公子和郭图他们亦非固执愚蠢之徒,他们自然是不想放弃河南地,但他们应该也看得清楚,河南地失守已成定局,守是绝计守不住的。”

“三公子若想让他们听从号令,放弃河南地撤回河北,那就需要给足了他们的补偿。”

“授以为,三公子向大公子让渡部分兵权,令大公子统帅我半数兵马,坐镇黎阳,同时令他继续兼领青州牧,却调二公子去做并州牧。”

“大公子拿到了兵权,又重新拿回了青州,还得到了我重镇黎阳,其处境已是远胜于当下。”

“授以为,这样的条件,应该能令大公子动心。”

“权衡利弊之下,他和郭图等汝颍人,应该会顾全大局,同意退回河北。”

沮授给出了自己的破局之策。

袁尚眉头微皱,沉思不语。

文丑却脸色一变,急道:

“黎阳乃我河北门户,如此重镇岂能交在大公子手上?”

“何况还要给他兵权,把青州也要还给他?”

“那将来三公子若是继位,万一他不肯接受现实,岂非有了拥兵自重,与三公子对抗的实力?”

袁尚心中一凛,猛的抬头看向沮授。

沮授轻吐一口气,却是叹道:“如你所说,授也不敢保证,将来会否出现你所说的这般局面。”

“授只知道,现下不做出这等让步,大王开创的这片基业,便将为刘备所得。”

“到那个时候,是大公子登上王位,还是三公子继承大统,又有什么意义呢?”

文丑哑然。

袁尚身形一震,心中残存那份顾虑,为沮授最后这番话击碎。

再三权衡后,袁尚不情愿的摆了摆手:

“罢了,就依公与所说,先以我魏国存亡为重吧。”

“至于我那愚蠢贪心的大哥,就先给他点甜头,让他乖乖听话再说。”

“待吾安然退回河北,稳住了大局后,再慢慢收拾他不迟!”

沮授暗松一口气。

时年秋末。

袁尚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