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当以养伤为重,不宜强行统兵。”

“何况我军兵力施展不开,纵然强攻也胜算无多,到时若是徒损士卒攻敌不利,反倒会令士气更加受挫。”

“恕臣斗胆直言,此时全面强攻,实非明智之举!”

关键时刻,还是沮授又站了出来,不怕惹恼了袁绍,毅然劝谏。袁绍强行要下地,牵动着脚伤,痛到吡牙裂嘴,一屁股又跌坐了下来。

痛苦盖过了愤怒冲动,再加上沮授的劝谏,终于令袁绍彻底冷静了下来。

“那你说怎么办?”

袁绍咧着嘴,没好气的冲着沮授喝问道。

沮授稍稍酝酿之后,拱手不急不缓道:

“以现下这种局面,想要速战速决,看来是不太可能了,我们要做好与刘备鏖兵项城的准备。”

“臣以为,我军除了兵力优势外,最大的优势便是我们有一万铁骑。”

“以臣之见,大王可一面养伤,一面统帅我大军在项城与敌对峙。”

“同时派出铁骑,以我机动优势迂回到项城以南,劫袭楚军的粮草。”

“只要能劫断刘备粮道,不消数月,刘备必粮草不济而退。”

“我军便可如官渡那般,不战而胜!”

听得沮授的献计,袁绍眼前陡然一亮,一瞬间似乎也感受不到脚上的痛楚了。

这不也是当初对付曹操那一招么?

当初官渡一战,曹操本就缺粮,他又用沮授之计,派出轻骑迂回到官渡以南,不断劫袭曹操粮道。

最终,曹操因粮草耗尽,不得不放弃官渡南逃。

“我以为是什么高明的妙计,公与啊,你这条计策不是跟郭公则一样,也是故伎重施吗?”

逢纪心中有火,便抓住时机对沮授冷笑讽刺。

沮授却无视他的讽刺,向袁绍一拱手:

“大王,臣这一计,确实是仿效官渡一役,有故伎重施之嫌。”

“不过同样的计策,只要能取胜,为什么不能故伎重施?”

说罢,沮授又转身逢纪,反问道:

“逢元图,那依你之见,刘备有破解我这一计的手段吗?”

逢纪哑火,神色变的尴尬起来。

他讽刺归讽刺,不满归不满,还真不得不承认,沮授此计无懈可击。

一万铁骑,绝对的骑兵优势,这就是阳谋!袁绍捋着半白的细髯,紧皱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展开来,眼眸中重现几分神彩。

“公与言之有理,骑兵就是孤的最大优势,孤既能赢了曹阿瞒,就能用同样手段,收拾了大耳贼!

袁绍微微点头,欣然喝道:“高览,文丑听令!”

“孤命你二人,各率五千铁骑,绕过项城楚军防线,深入敌后,沿颍水沿线袭劫大耳贼粮草!”

“两个月内,孤要你们截断大耳贼粮道!”

两员河北猛将,慨然领命。

诏令传下,破敌的布局安排下去,脚上的痛楚再次袭来,袁绍不禁又痛到微微咧嘴。

他轻抚着废掉的那只脚,眼眸中再次燃起深深恨色,暗暗咬牙切齿。

“刘备,你废了孤一只脚,孤必让你以十倍百倍的痛苦来偿还…”

一月后,楚军壁垒。

王帐内,刘备眉头深锁,正听取着庞统的汇报。

“文丑和高览二将,分统五千骑兵,不断劫袭我颍水粮道。”

“近一月以来,我军有五次粮队被劫,共计损失粮草近十万斛。”

“我军中粮草已开始有补充不上的迹象,如继续这般下去,最多一月,粮草必为魏军所断!”

庞统宣读完毕,将奏报尽数捧给了刘备。

刘备翻阅过后,摇头叹道:“缺少骑兵,始终是我军的软肋。”

“袁绍这又是故伎重施,想用官渡对付曹操那一套,来对付孤呀。”

庞统接着又将另一份密报献上。

“粮道被袭只是其一,这是孔明近日从寿春送来的密报,声称汝南郡中,有不少士家豪强以及州郡官吏,暗中有联络袁绍的迹象。”

“这些人显然是认为袁魏势大,我军早晚不敌,必为其所败,便想提前暗中向袁绍眉来眼去,好给自己谋个出路。”

“倘若不能解决粮道被袭的困境,汝南等地又生内患,军心士气必大受影响,形势于我军会越来越危险。”

刘备看着孔明的密报,眉头渐渐再凝。

汝南不比荆州扬州,后者乃是他以血与火打下,统治基础牢不可破,是自己最稳固的基本盘。

汝南可以说是传檄而定,未经过战火洗礼,潜在的敌人皆未能清除。

何况汝南还是袁绍的老家,这项城一战正又在汝南境内。

这种局面下,汝南境内那些原本就不服他的士家豪强,开始蠢蠢欲动,暗中向袁绍眉来眼去,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士元言之有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