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便高坐回上位,目光扫望众人,傲然道:“就这么定了,吾便亲率大军前往海西,歼灭大耳贼偷袭之兵,一雪前番大败之耻!”

两天后,入夜时分。

一袭黑衣的陈应,已出现在了刘备的中军大帐之中。

“启禀主公,家兄已依萧军师之策,故意放出消息令袁谭以为主公将海上偷袭海西,引诱许攸向袁谭献计调兵往海西设伏。”

“袁谭已亲率两万兵,藏于粮队中北上良城,打算沿祖水直奔海西。”“留守下邳城的乃是许攸和蒋奇,城内兵马不过八千余人。”

“家兄说了,凭借我陈家私兵,有很大把握能里应外合夺门,迎主公大军杀入下邳!”

陈应将袁谭军议的机密,一字不漏的禀明。

刘备大喜,拍案笑道:“景略,你的调虎离山之计果然成了!”

萧方淡笑不语。

故意抽调一万余兵马南下盱眙,令袁军细作耳目刺探,向袁谭递送消息。

同时令甘宁前往盱眙,集结水军战船,再由陈登将这消息,不动声色的进献给袁谭。

以许攸的智计,根据这两道情报,必能自以为是的推算出,老刘是想由海路偷袭海西,进而夺取郯城,截断袁谭自青州的粮道。

许攸自然会趁势献计,叫袁谭分兵往海西设伏,好歼灭甘宁的偷袭之兵。

袁谭急于扳回劣势,以一场胜利重树自己的威望,定然便会不假思索的采纳许攸之计。

如此一来,下邳城中的两万袁军,便轻而易举被调走。

城中袁军兵力大减,陈登手握的私兵,便有了发动兵变,里应外合助老刘杀入下邳的底气。

这便是萧方速破下邳之计。

“鱼已上钩,主公,那咱们就双管齐下,让袁谭两头皆失吧。”

萧方眼眸一中,一道杀意闪过。

刘备笑容收起,欣然喝道:“张绣张辽听令,吾命你二人率全部骑兵,斜趋祖水,于半路截击袁谭两万兵马。”

二张轰然起身,慨然领命。

刘备目光看向陈应,喝道:“元承,你速回下邳,与令兄商定兵变夺门时机。”

“介时以三道烽火为号,我们里应外合,一举攻破下邳!”

陈应忙是起身,欣然领命。

四日后,祖水。

一艘艘的船筏,正借着夜色掩护,在祖水上航行。

袁谭扶剑立于船头,目光望着海西方向,脑海中正在勾勒着如何设伏的方略。

一万刘军被杀的血流成河,甘宁的首级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幻想画面,不断的浮现于眼前…

“大耳贼,你杀我韩猛,我便以血还血,斩你的甘宁!”

“身为将来的袁家之主,我岂会败给你一个织席贩履之徒…”

袁谭冷冷一哼,嘴角微微上扬。

神思之间,东方发白,天就要亮了。

“大公子,天快亮了,咱们是不是停船靠岸,让将士们登岸休息?”

身后眭元进上前提醒,打断了袁谭的神游。

袁谭看了一眼天边的鱼肚白,遂一拂手:

“传令下去,各船登岸,就地安营休整吧。”

为了隐藏行踪,他选择了昼伏夜行,眼看天色将明,士卒们坐了一宿的船也都困了,自然得靠岸休息。

令旗摇动,号令传下。

一艘艘的船筏徐徐靠岸,疲惫不堪的袁军士卒们,打着哈欠争相下船,巴不得即刻扎好帐篷,好好睡上一觉。

“大公子,咱们这般昼伏夜行,会不会行军太慢了?”

眭元进跟随袁谭下船,从旁提醒道。

“刘备的偷袭之兵先走淮水再走海路,至少也得十日才能抵达海西,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赶到海西布防。”

“时间在我们这边,最关键的是不能暴露了行踪,你明白了吗?”

袁谭一脸自信的答道。

眭元进恍然大悟,忙是一番恭维,大赞袁谭考虑周密。

袁谭困意上头,打了个哈欠,便扬鞭道:“叫将士们尽快安设好营盘,用不着安设营墙那么麻烦,反正也只是逗留半日而已。”

眭元进忙是传令下去。

于是两万袁军士卒,便打着吹欠,忍着人困马乏,开始草草扎寨,支设帐篷。

袁谭则坐了下来,接过亲卫递上的水囊,仰头刚想灌上一口。

目光无意间向东看去,隐约看到似有一道尘雾,正沿着祖水北岸,向着这边袭卷而来。

这也没风啊,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尘土?

袁谭眼神狐疑,不由自主站起身来,仔细再看。

尘雾之中,竟有无数黑漆漆的身影,如地狱而来的幽冥,若隐若现。

酒囊跌落在地,眼珠渐渐瞪大,极度的惊恐在眼中涌起。

袁谭身形陡然一震,惊呼一声:“骑兵!是大耳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