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夸张的赞许,倒把张飞赞的不好意思起来,想起适才的激动愤怒,不由憨憨笑着挠起了后脑壳来。

“好好好,好一条将计就计之策!”

刘备拍案大赞,欣然笑道:“那吾就依军师之计,好吃好喝的先供着这辛评,利用他替我们糊弄住了那袁大公子。”“尔等尽快休整士卒,准备好兵进徐州诸般事宜,咱们杀那袁大公子一个措手不及!”

众将轰然而起,尽皆领命。

于是军议结束,诸将便怀揣着兴奋,各自前去准备。

就在萧方也要告退而去时,陈到却匆匆入堂。

“启禀主公,有一文士自称从徐州而来,想要密见主公。”

文士?

徐州而来?

这袁谭的使者辛评,不是刚刚才从徐州而来,才见过他的么?怎么忽然间,又冒出了一个徐州人?

“这个徐州文士是何人?”

“那人说了,为防袁家耳目他不便报上姓名,主公一见他便知。”

陈到的回答令刘备眼中再添疑色,不由转头望向了萧方。

萧方心头微微一震,忽然间似乎猜到了些许,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主公,说不定一笔意外之财,就要横空天降了。”

“主公先见一见这个人再说,看看方猜测的对也不对吧。”

萧方羽扇轻摇,嘴角扬起一抹别有意味的诡笑。

“意外之财?横空天降?”

刘备眼眸中涌起深深好奇,当即令陈到将那文士请入。

须臾。

一位头戴斗笠,身披黑衣的神秘文士,小心翼翼的踏入了堂中。

当那人摘下斗笠,亮出真容之时,老刘眼睛先是微微眯起细看,旋即蓦然瞪大。

“陈应!”

刘备脱口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陈应,陈氏一族子弟,陈登的弟弟,陈珪的次子。

当年刘备初掌徐州,也是得到了陈氏一族的支撑,陈家有头有脸的人物他都也见过,自然也包括这个陈应。

只是,如今徐州已归袁家,陈氏一族也已是袁家之臣,这陈应却为何忽然前来拜会于他?还是这副遮遮掩掩,生恐被人认出来的样子?老刘茫然时,萧方眼中却掠过一道笑意,似乎对陈应此来的目的,已是胸有成竹。

“陈应拜见大将军!”

堂前的这位陈家二公子,已是恭恭敬敬,向着老刘躬身一拜。

刘备这才缓过神来,忙是一拂手:

“原来是陈元响,快快免礼,来人啊,赐座上茶。”

刘备对陈登素有好感,连带着对其弟自然也是爱乌及屋,哪怕知陈家现下是袁家之臣,现下见了也是以礼相待。

“徐州一别,不觉已是数载,不知令尊身体可安好,令兄元龙现下近况如何?”

陈应刚一坐下,刘备便关心起了陈家父子。

陈应忙放下茶杯,面露感激之色,拱手道:

“承蒙大将军关怀,家父和家兄身体尚可,只是——”

话锋一转,陈应脸上换上了愧疚之色。

“只是家父和兄长,对当年吕布偷袭徐州后,他们未能追随大将军前往荆州深为懊悔惭愧,每每想起,都是后悔不已,觉得对不起大将军。”

刘备却淡淡一笑,微微拂手:

“陈公和元龙大可不必如此,当年是备无用,没能守得住徐州,他们要为你们陈家的生死存亡负责,无法追随备往荆州也是人之常情。”

“何况当年吕布来投,元龙也曾提醒过备,要提防着吕布狼子野心,是备没有听从他的劝告,才自食了恶果。”

“说起来,倒是我对不住元龙,惭愧的人该是备才是。”

刘备非但没有对陈氏父子有半分怨意,反倒是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对陈登表明了愧疚之意。

这份大度,这般胸襟气量,不禁令陈应肃然起敬,脸上浮现出一抹敬意。

而他适才这番话,也不过是试探而已,眼下试出了刘备对陈氏没有心怀怨意,心中便是有了底。

于是。

陈应当即起身,礼了礼衣冠,向着刘备深深一揖:“我兄长常言,大将军不光雄才大略,还气量非凡,宽仁侠义,乃当世之中唯一的雄明之主。”

“今日应亲眼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实不相瞒,应今日前来拜见大将军,乃是奉了家父和兄长之命,前来密见大将军,表明我陈家重归大将军之意!”

“若大将军不计前嫌,能给我们陈氏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陈家上下必当尽死力,助大将军收复徐州,以弥补当年我陈家未能追随大将军往荆州的过错!”

刘备眼眸陡然瞪大,眼中涌起难以置信的惊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