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聘蓦然回首,看向了这位刘表的外甥。

兵临城下惊走魏延,与兵马未到魏延先逃,这可是两个概念。

前者有功,后者无功。

张允这是谎报军情,没有功劳也给自己制造功劳啊。

“张将军,这么向主公禀报,不太妥当吧…”

文聘不得不出言质疑。

张允却不以为然,冷冷一笑:

“有什么不妥,总归都是我们收复了穰县,至于是怎么收复的,仲业你何必较真。”

“我这么做,也是为伱我在舅舅面前邀一份功劳啊。”

文聘眉头一皱,还待再言。

张允却不给他说话机会,马鞭一扬:

“仲业既无异议,就这么定了,传令下去,全军入城!”

不等文聘开口,张允已策马扬鞭而去。

文聘无奈,只得摇头一叹。

于是傍晚时分,一万五千荆州兵,顺利进驻穰县城。

张允文聘登上北门城楼,远远望去,隐约能看到北去大道上,散落着不少辎重,显着守军撤退时的匆忙。

“魏延那狗贼,逃的如此仓皇,显然不是有备而撤。”

“我料必不是那萧方,识破了蒯异度的计策,只是那姓魏的自作主张,畏战而逃。”

“仲业,你还是太高估萧方那乡野村夫的智计了。”

张允马鞭指着城外,面带讽刺的冷笑道。

文聘自然听得出,张允言语中,对他的暗讽意味。

咽了口唾沫后,文聘眼中依旧疑云密布,便反问道:

“那魏延既然仓皇而逃,何必还得带走满城百姓,张将军不觉得此举可疑吗?”

张允愣怔了一下,尔后随口道:

“南阳残破,那大耳贼推行什么屯田,不是正缺丁口么?”

“穰县这千余户丁口,他舍不得留给我们,一并带走也在情理之中,又什么大惊小怪的?”

文聘语塞,面对张允看似牵强附会的解释,一时间竟无言反驳。

半晌后,文聘只得咽了口唾沫,拱手道:

“即使如此,聘以为,我们也不可掉以轻心。”

“聘请张将军下令,四门皆部署足够兵马值守,以防那魏延趁夜杀回来。”

“城内也要严加搜寻,防止敌军在城中藏有内应。”

“听闻当初刘备破宛城之时,可就是靠着混入城中的内应,里应外合袭破城门。”

“有此前车之鉴,我们要防着……”

张允听得不耐烦,便摆手打断:

“仲业,这些事我用不着你来教我。”

“你知你经久战阵,可我也自幼熟读兵法,你说的这些我岂会不知?”

文聘被怼了回去,一时神色尴尬,不知该如何回应。

张允嘴上是怼了文聘,身体却很诚实,依旧照文聘所说,部署了入夜值守事宜。

近五千余荆州军,被分派往了四门值守。

同时又发千余士卒,于城门挨家挨户搜寻,以防魏延在城中留有内应。

不知不觉,已是入夜时分。

荆州兵埋锅造饭已毕,便尽皆入睡。

城西北方向。

一艘艘竹筏,却借着夜色掩护,沿穰水顺流而至,于穰县以西登陆。

五千刘军士卒,去而复返,重新回到了穰县。

“景略军师,果然如你所料,敌军值守严密,显然是防着我军趁夜反杀回来,夜袭穰县!”

魏延长刀指向通火通明的穰县西门。

借着火光可清晰可见,城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值守相当严密。

“看来荆州军中,必有名将坐镇,是黄忠么?”

“时间线不对,黄忠应该现下还在荆南,应该是文聘了…”

萧方掰着指头,嘀嘀咕咕的自语起来。

旁边魏延,听着却是一头雾水。

“算了,管他是谁坐镇,今日都得交待在这里。”

萧方也懒得再算,抬头望向穰县,马鞭遥遥一指:

“时间差不多了,文长,动手吧。”

“今晚,我们火烧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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