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之心。

方运本来面临月树神罚,已经稍稍看透了生死,可是听到“诛心之问”四个字,还是冒了一脑门的冷汗,心中对宗家和雷家生出极为浓烈的厌恶,还有一丝的恨意。

“我若死于月树神罚之下,必然会被人族奉为英雄,毕竟我是人族第一个非半圣且被月树神罚攻击之人,宣扬我的死,会激发人族对妖蛮的憎恨。但是,这些人为了避免我死后被美化,甚至要对我用诛心之刑,一旦我扛不过,英名尽丧。哪怕同样因月树神罚而死,人族也不会大张旗鼓宣传我,让我背负千年污名。”

方运身在局中,想得无比透彻,哪怕动用诛心之刑的可能性很小,可雷家与宗家的用心太恶毒。方运心中越发愤怒,自己死都要死了,雷家与宗家竟然还要泼污水迫害,简直连畜生都不如,背德弃仁!

方运冷冷地看向雷廷榆与宗文雄,双拳紧握,缓缓舌绽春雷道:“我方运今日立誓,若度过此次大劫,今日之仇、此时之恨,必当百倍奉还!此誓立于文胆,存于文宫,生生不断,世世永存!”

天空突然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雷声,众人抬头望去,可天空万里无云,不曾有过雷电。

雷廷榆与宗文雄相视一眼,沉默不语,两个大儒若在这个时候与方运争执,且不说原本心中有愧,就算有理有据,也胜之不武。

杨玉环疑惑不解,呆呆地看着方运。

小狐狸也盯着方运,不断地眨眼。

“畜生!畜生!畜生……”一位老秀才大声咒骂。

“畜生!”

“畜生!”许多人跟着喊起来。

“畜生!畜生……”

数万景国读书人齐声大骂,哪怕对方是大儒!

“畜生!”敖煌跟着大骂。

“呀呀!”奴奴愤怒地冲着雷廷榆和宗文雄挥动小爪子。

雷廷榆与宗文雄面沉似水,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气息,两人竟然不得不调动大儒之力才能对抗辱骂。

其余大儒与大学士都没有说话,静静地聆听景国读书人的愤怒。

雷廷榆和宗文雄身后的几位大学士低着头,心惊胆战,大儒可以抵挡这种程度的千夫所指,但大学士若是遭遇,极可能有所损伤,至少休养两三年才能痊愈。至于翰林以及以下的读书人若是遇到这种情况,文宫都未必保得住。

读书人的愤怒就是最强大的唇枪舌剑!

过了好一阵,姜河川才道:“聆听刑殿大儒训示。”

他的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所有景国读书人不由自主停下口,愤怒稍稍缓解。

徐长靖缓缓道:“雷九乃圣院进士,曾斩妖灭蛮,立下大功。方运虽贵为诗祖,但虚圣像并未入虚圣园,在律法之前并无特权。方运暂由景国刑部看押,我将去他处查证,若方运无罪,力争还他一个清白。”

那些普通人听不明白,方运却心中感激徐长靖。

刑殿办案向来少言辞,徐长靖身为大儒却说还人清白这种没有意义的话,显然是有潜台词:此事他也知道方运是清白的,但刑殿有刑殿的法度,加上宗家雷家等多家力量施压,必须要按规矩办事,他会在规矩之内洗刷方运冤屈,但时间无法确定。

“你,可有怨言?”徐长靖最后缓缓问,天地肃杀,包括那些大儒在内,都觉得背后有冷风吹过,令人毛骨悚然。

徐长靖无论多么和善,无论立场如何,终究是刑殿之人。

“学生无怨言,遵律法。”方运道。

“景国刑部尚书何在?”徐长靖扫视众人。

就见一个身穿正三品官服的翰林走上前,拱手道:“于尚书于前日巡察燕州,在下刑部左侍郎原肃,代掌刑部事宜。”

“嗯,方运交由刑部处理,若有任何闪失,唯你是问!”

“属下明白。”原肃道。

文相姜河川和一些在场的景国官员愕然望着原肃,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发现说了也是无用。

方运盯着原肃,这人乃是刑部第二人,地位仅次于刑部尚书,可此人是彻头彻尾的左相党。平日有于尚书压着,在刑部翻不起什么大浪花,可现在原肃才是京城刑部之主。

方运又看了看姜河川等官员,旋即明白,于尚书是被刻意调离,左相早就在为今日准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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