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客气了。”虞幼窈也端起了酒杯,将杯里的菊花酒一饮而尽。

哪知道,她手中的酒杯才放下,虞善思也端了酒杯,走到虞幼窈面前拱手一拜:“三姐姐说得对,祖母年岁大,母亲病重,三姐姐身子骨不好,我尚且年幼,家里的人事全赖了大姐姐精心照料,辛苦操持,敬长辈,侍母疾,照顾弟妹,这一杯酒,我敬大姐姐。”

虞霜白几个跟着一起凑热闹,向她敬酒。

且不说,虞幼窈身为长姐,平日里生活起居,没少照顾她们,在家学里,也是做了表率,帮助妹妹们勤学上进。

她们的酒虞幼窈喝得也是心安理得。

虞幼窈受家里弟妹们的尊敬,这也证明了她有嫡长风范,体现了虞府的家风与教养。

长辈们从旁瞧着,也是高兴!

可虞兼葭却没那么高兴了。

她向虞幼窈敬酒,原是做给父亲瞧得,也好让父亲知道,不仅虞幼窈周全妥当,她这个三女儿,也是知礼懂事。

却也没想到,虞善思竟然插了一脚。

连虞霜白几个也跟着一起凑热闹。

她和虞幼窈坐了一桌,都是一家的姐妹,虞幼窈受尽了家里弟妹们的尊敬,倒显得她一无事处,不受人待见似的。

米酒虽然不醉人,但多喝了几杯,虞幼窈白玉般的脸儿,也是红了一片。

眼见虞善信端了酒杯,有些蠢蠢欲动,虞老夫人赶紧出声了:“米酒虽然不醉人,但喝多了也醺,你们适可而止啊!”

窈窈那点酒力劲,府里谁不知道?

一杯乐,二杯傻,三杯倒,说得就是她这样的。

虞善信有些遗憾,他虽然是哥哥,可平常也没少得虞幼窈的好处。

人圆两团圆的日子,家里少不得要吟诗做对,应一应中秋佳景。

虞幼窈不擅长这个,但见天边圆月如盘,便又想到了表哥,也吟了一首:“隔千里共月圆兮,月光皎兮照我心,我欲捧月遥相赠,相逢只应在梦里。”

借鉴了古诗,东拼西凑了一首诗,却也有景有情。

虞宗正当下就笑着赞夸:“这诗虽拾人牙慧,却也是生动真挚。”

待家宴吃完了。

虞霜白闹腾着要去放河灯,虞老夫人摆摆手:“多带几个人在身边,大晚上的,要多注意安全。”

二房这边也造了湖,却不如大房的莲湖大。

几个姐儿笑闹着一起去了窕玉院。

到了湖边,虞霜白就拿了花灯,一盏一盏地放进了水里。

虞幼窈捧着自己折的莲花灯,闭上眼睛,暗暗在心里许愿:“希望表哥早些平安回来。”

许愿完了,就小心翼翼地将花灯放进了湖里,看着花灯沿着湖水往下飘流,希望在这一盏花灯在蜡烛烧完之前都不要沉水。

听说这样许愿才会灵验。

几十盏花灯放进了湖里,湖面上烛光点点,与树稍上的灯笼交相辉映,十分漂亮。

放完了花灯,一行人回了二房。

虞霜白喊来了虞善言几个一起玩击鼓传花。

一群人吃吃喝喝,玩闹着就到了亥时。

家宴终于散了。

虞幼窈沿着青石砖路,一路走来,屋檐,树稍,到处都是张灯结彩,氤氲的光影,映得夜色也是一片绮丽。

虞幼窈推门进了书房,目光却倏然顿住。

一盏精致的八角流苏宫灯,就摆在书案上。

烛火晕黄,氤氲融融。

此情此景,令虞幼窈惊喜不已,拎了裙摆就冲到了书案前,捧起了宫灯仔细地瞧。

八角的灯檐上坠了珠玉流苏,显得精雅又典雅。

宫灯上绘了她泛舟莲湖上的《采莲图》,虞幼窈对表哥的画作,已经非常熟悉,只一眼就看出,这是表哥的笔墨。

“殷三,这是不是表哥送我的中秋节礼物?”宫灯晕黄的灯光,映照着虞幼窈鲜妍的脸儿,明亮又绮丽。

殷三从暗处走出来:“是少主亲手做的灯笼。”

虞幼窈惊喜不已:“表哥竟然还会扎灯笼,不过能在中秋节这一天,收到表哥亲手做的灯笼,真好!”

殷三没说话。

虞幼窈捧着灯笼,回了房间,将自己床头边上的小灯,换成了表哥送的宫灯,以后她每天晚上睡觉,都有表哥亲手做的灯笼相伴。

而此时,远在山东的平叛大营里,也点燃了一簇簇的篝火,战士们聚在一起喝酒,吃肉,划拳,也是一片热闹。

大老远就能听到常宁伯的大嗓门:“也不知道咱们殷主将的脑子到底是咋长得,老子学了一年半载,才学会的手艺,一个时辰就让他掏弄干净了,更扎心的是,他学了一个时辰扎出来的灯笼,比老子扎了大半辈子的,还要好看,简直不是人……”

当下就有战士起哄——

“殷主将不是人,是什么?!”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拐弯末脚的骂殷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