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黑布下面是坚硬的金属物,那独特的触感和形状证明了里面正是自己需要的东西。林齐咧嘴无声的笑了笑,伸手比划了一个手势。

恩佐点了点头,他掏出一团烟草和槟榔的混合物塞进嘴里,小心的向左右望了望,贴着墙根顺着大街向北边快步行去。身形健壮高大的恩佐行走之时没有半点儿声音,他佝偻着腰身,宛如鬼魂一样在阴影中不时隐现。

林齐回头望了望站在学校门前的几个四年级生,无声的笑了笑,同样没有发出半点儿声音的缀上了恩佐。两人一前一后相隔有将近五十米的距离,专门挑选那些复杂蜿蜒的小巷穿行,不多时就离开了灯火辉煌的大学城区,来到了伯莱利城治安最混乱的北方老城区。

在经过某一条无名小巷子的某个院门时,林齐怪声怪气的学了几声猫叫。

院门无声的开启,四条粗壮的身影加入了这个小小的队伍,他们跟在林齐身后十几米的地方,不紧不慢的缀着恩佐继续向前。

伯莱利北部,浩浩荡荡的塞恩河正无声的流淌。薄冰在宽达十几里的河面上相互碰撞,发出细不可闻的脆响。沿着河岸,数十条人工码头宛如手臂一样探出,这里是伯莱利北部的码头区,也是伯莱利地区最让循规蹈矩的正派人闻风丧胆的混乱地区,一切恶棍和坏蛋的聚集地。

在码头区最北部,靠近塞恩河和马纳河交汇地的地方,有一座老旧的酒馆。

从遍地泥泞的狭窄马路向上,经过几级破烂的台阶,酒馆的正门是两块厚重的石板,上面满是斑驳的油漆、油腻的污垢。酒馆门边一左一右分别是两个硕大的花盆,里面种着几株干瘪枯死的小树苗,左边的一支树枝上系着一只死老鼠,右边的一支树枝上挂着一条毒蛇的骨头。

石门上面歪歪扭扭的挂着一块黑漆漆的木板,只有用尽目力才能在木板上勉强看出那几个狼藉的字迹——瘸子店!

走进石板门,酒馆前面是一个很大的平场,平场左边是两列石屋,此刻里面横七竖八的睡满了粗壮的大汉。他们可能是码头的流浪水手,可能是码头的搬卸工,可能是某些仓库的守门人,也有可能他们是码头区做各种生计的好汉。沉闷的鼾声在宽广的石屋内回荡,不时有人说几句梦话,发出粗壮低沉的笑声。

平场右边是一列牲口圈,近百头牛马正安静的站在里面啃食寥寥无几的枯草。牲口圈附近乱糟糟的停靠了一些简陋的平板车和四轮马车,更有几架看上去不起眼实则用料和工艺都很是讲究的马车停靠在那里。

平场的前方正对着大门,是三层石楼。黯淡的灯火在石楼内闪烁,衬托得这几间石楼更加的阴暗阴沉。在石楼的右侧,有一条向地下延伸的石阶,顺着这条石阶向下行走数米,就到了一间地下酒馆。

地面建筑三层石楼是这间酒馆附带的旅店,只要付得出钱,哪怕是帝国通缉的罪犯也能在这里找到自己最惬意的居所。地下的酒馆才是这里老板最主要的营运场所,就算已经是深夜,这里依旧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走下石阶,推开一扇厚重古旧的橡木门,热气酒气扑面而来,简直要将人冲一个跟头。

橡木门后面是一个足够容纳数百人的硕大酒吧。靠着西面是一列酒柜,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正站在酒柜后,放肆的笑着。一群醉醺醺的酒鬼正趴在酒柜上,同样肆无忌惮的向那些女人调笑着。

酒馆正中有一个圆形木台,三名衣衫暴露的少女正在木台上用力的扭动身体,数十名面孔酡红的大汉手舞足蹈的围在木台边,兴奋的喊着口号,有力的脚板狠狠的践踏着粗糙的石头地面,发出整齐划一的‘啪啪’巨响。不时有几个兴奋的汉子从口袋里掏出亮晶晶的铜子儿丢在木台上,三个舞女就越发狂热的扭动起身体,长发在她们身边飞舞,腥红的嘴唇和闪亮的眸子正在释放无边的热力,青春火辣的胴体颤抖着,让那些汉子激动得几乎要爆炸了。

瘸子就站在酒柜后的角落里,一手把着个极大的铜酒杯,一手拎着一条白布,龇牙咧嘴的用力擦拭着杯子,将杯子里里外外都擦得光可鉴人。他嘴里叼着一根硕大的,从海外走私来的雪茄烟,淡淡的青烟不断从他嘴里喷出来。

瘸子就是瘸子店的老板,他本来的名字极少有人知道,所有人都叫他瘸子。就和他的父亲,他的祖父,他的曾祖父以及更古老的祖先一样,他们都叫瘸子,都是瘸子店的老板。

在酒柜后面的墙壁上,被烟尘熏得一塌糊涂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两尺见方的画像。那是一个彪形大汉,头戴红布巾,左手齐腕而断,手腕上装了一柄锋利的铁钩,右手握着一柄大砍刀,左脚齐膝被砍断,装了一截铁铸的假肢。这大汉面目凶狠,头顶上站着一只七彩鹦鹉。

画像中的人就是瘸子店的第一代店主,也就是瘸子不知道几代以上的祖先。有人传说瘸子店的第一代主人是个曾经纵横三海的海岛头目,但是瘸子却一直告诉别人——他的祖先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书香人家出身。

酒馆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酒馆角落里一张长长的橡木桌边,一个头戴黑色三角帽,帽檐上缀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