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人,看这深山里的一处民房,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位祖爷爷,你把我叫过来有什么用啊。”

武啸天沉声说道,“仇洋洋,你们家族一脉单传,你是你祖爷爷的唯一重孙子,你身上佩戴的那块温玉就是你祖爷爷送给你的,我相信我们两个一起去求他,绝对能够他出山,师父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清远武协,落入他人之手吧。”

仇洋洋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确实很想看到自己这个只听过其名号,没有见过其人的祖爷爷。

一行人穿山越岭,来到一个树林密布的小山谷,隔着很远的距离就看到山谷半腰处盖着一个非常简陋的茅房。

恐怕在倾盆大雨的天气之下,这个房子里边下的比外边还要大,房子周围种着一些蔬菜。

仇洋洋看到如此简陋的居住环境,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他难以想象一个90多岁的老人在这种地方是如何居住生存下去的,虽然他是让整个清远市所有人敬仰的传奇人物,可是毕竟已经老迈。

武啸天眼里满是火热,快步朝着茅屋冲了过去,对着身后的仇洋洋招呼了一声说道,“快点,快随着我去拜见你的祖爷爷。”

当他们刚来到茅屋周围的围栏的时候,一个个子很高,骨架很大,须发皆白的老者从茅屋里走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平淡的看着靠近过来的武啸天和仇洋洋。

这名老者正是创建清远武协,担任第一任会长的仇邡。

他的目光从武啸天身上掠过,定格在了跟在他身后的年轻男子身上。

虽然爷孙两个20多年没见,但是血脉相承的熟悉感,让他一瞬间又认出来这正是自己的重孙子。

“跪下!”

仇邡看到自己从孙子的第一眼,只是冷冷的喝出了这两个字。

仇洋洋听到之后浑身一颤,没有任何犹豫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走在前面的武啸天,心里顿时一凛,没有师父的命令,他连跪下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后退几步,乖乖的侧身站在一边,心里无比忐忑。

“我说过,任何人不得私自迁来这里,这条训诫相信武啸天也给你传达过,你为何还要跟着他前来这里。”

仇邡话语之中充满了冷厉。

仇洋洋哭泣着说道,“祖爷爷,我从小没有见过父亲,也没见过母亲,只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您这么一位亲人,无数个夜里,我一直都梦见有一位孤寡老人住在云深不知处的偏僻山林之中,我夜夜难以入眠,日日心里难安啊。”

仇邡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目光冰冷的看着楚啸天说道,“你是我的徒弟,你应当知道我定下的规矩,竟然还敢私自前来。”

武啸天惊慌的跪了下来,泪流满面的说道,“师父,徒儿原本是严格遵从师父教训,如果师父不召,徒儿毕生都不会私自前来跟师父相见,但是,如今师父一手创建的清远武协即将遭受灭顶之灾,徒儿实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大胆前来,请求师父出山。”

仇邡冷冷的呵斥着说道,“20多年前,我卸任之后,就跟清远武协再无半分瓜葛,它以后是生是灭,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今天你违反命令,自断双腿,速速下山!”

武啸天顿时脸色大变,他没有想到师父如此坚决。

自己带着他的重孙子,又带着武协即将灭亡的消息前来央求他出山,依然没有得到师父的同意,还要惩戒自己,自断双腿。

武啸天眼里闪过决然的神色,他知道自己被秦言废了功夫之后,以后都是一个废人,就算是在自断双腿也不会出现更糟糕的情况了,或许可以博得师父的同情,让他出山替自己收拾秦言这个仇人。

只要能报得此仇,自断双腿又何妨?

想到这里,武啸天突然抓起旁边堆放的木棍,狠狠的敲在自己的双腿上。

只听到咔嚓咔嚓骨骼断裂的声响,武啸天死死咬着牙齿没有发出任何惨叫。

随后,他目光凄然地看向满脸震惊的仇洋洋,“我私自带你来,这就是我的惩罚,这20多年看着你长大成人,我真的很欣慰,以后,我不能再照顾你了,我已经是一个废人,只求你能把我带下山就行了。”

仇洋洋顿时悲从心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在他心里这个从小教导自己的会长,比茅屋里居住的那个凶神恶煞的祖爷爷,要亲切的多。

武啸天说出的这番话,颇有几分深意。

他就是在告诉仇邡,自己教导养育仇洋洋二十多年,现在被仇人废了武功,又断了双腿,自然不能再照料仇洋洋。

以后没有清远武协和自己的庇佑,还有一个身手高强的秦言虎视眈眈,仇洋洋的处境,会非常危险。

仇邡不为所动,只是语气淡然的说道,“世俗间的纷争与我无关,老夫一心只求天道,下去吧。”

武啸天顿时心如死灰,只能和仇洋洋一同下山。

仇邡目送武啸天和仇洋洋离去,眼里产生的一丝情绪波动,瞬间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