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管事很奇怪,“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即便是王爷和王妃也不能草菅人命啊!”

“这些人,还得交于县衙,由官府来给他们定罪。”

面摊老板连连点头,“是我失言了,贺管事的勿怪!等你忙完了,到面摊来,我请您吃面,算是给您赔罪了。”

贺管事站在那里,认真地说道:“你不必给我赔罪,应该给王爷和王妃赔罪。”

因为你侮辱了他们的人品。

面摊老板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那个,您说的是,您说的是。那我便不耽误您了。”

贺管事站着没有动,“都说宰相门前三品官。这位老板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能如此风轻云淡地跟我闲聊。”

“老板的胆识,还真是让贺某佩服!恐怕,这个小小的面摊,装不住老板的身份吧?”

“贺管事,这是什么话?”面摊老板脸色涨红,说不清是气得,还是羞的。

贺管事面色平静地看着他,“你跟我谈笑风生,虽然看起来态度随和,十分亲近。可在你的眼睛里,我却没有看到一丝的尊重。”

“你既然不将我放在眼里,显然也没有将王爷和王妃放在眼里。”

“这样看来,这是老板背后之人的身份,也定然是不简单的。”

“你过分了!”面摊老板生气地呵斥道,“我好心好意过来跟你打招呼,你却·······如此胡乱攀咬,真是不可理喻!”

好容易将“如疯狗”三个字压了下去。

贺管事面色如常,“一个面摊,都是大家用来养家糊口的。”

“老板的气势如此强盛······贺某今日算是开眼了。”

两个人说话没有藏着掖着,周围的人该看到的,也都看到了。该听的也都听了。

贺管事见差不多了,便拱手道:“告辞!”

说完,便抬脚向前走去。后面的家丁领着那几个贼人,跟着继续向前走。

面摊老板眼睛微眯,盯着贺明的背影看着,他既然点出我是面摊老板,是说明他早就认出了我的身份?

他抬眼向四周扫了一圈儿,目光所过之处,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沉吟了一下,便向自己的面摊走去。

只是他却没有在面摊上忙活,而是径直走进屋子里,从床头的箱子里掏出纸笔。

将毛笔沾满墨汁,刚要落笔时,又犹豫了。

脑子里回想着家丁围住的几个人,斟酌了一番,便开始写了起来。

与此同时,县衙门口。

贺管事将那几个人交到了章良的手里,“这几个人意图在山庄行凶,恰好被家丁逮了一个正着。”

“所以,剩下的事情,便有劳章大人了。”

章良点头,“贺管事请放心,这几个贼人,本官定当严加审问,将事情查一个水落石出。”

贺管事一拱手:“多谢!”

章良还礼,“这是本官该做的。”

跟着看热闹的人直到那几个贼人被带进衙门后,才散开。

贺管事领着人坐在一家馄饨摊儿上,给一人点了一碗馄饨。

看着馄饨摊儿上的老板一幅战战兢兢的样子。贺管事心里好笑,“这才是一个正常人嘛!”

民怕官!

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

王爷虽然没有官职,可地位摆在那里了。

······················

坤宁宫内

林清樾站在门外的回廊,面色铁青,目光阴沉。

吴顺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听着里面慌乱的脚步声,抱着拂尘,默默地站在一旁。

看着地上拉长的两道影子,沉吟了一下,从小太监的手里接过狐皮大氅,壮着胆子披在了林清樾的身上。

林清樾没有动,但也没有说话。

吴顺张了张嘴,那些事先准备好的“陛下,您要保重龙体”也顺势咽了下去。

他偷眼看了一眼立在院子中间的日晷,心里默默计算着时辰。

天哪,竟然过去将近一个时辰了。

看来,皇后娘娘肚子里的龙胎是凶多吉少了。

嘶········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儿给吓到了。

连忙垂下眼帘,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所有的心思。

他敢保证,若是他刚才的想法让陛下察觉了一丁点儿,陛下定然会一脚将他的脑袋踹下来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紧闭的殿门轻轻推开,于嬷嬷躬着身子走出来,“陛下!”

林清樾的目光没有动,语气冰冷地说道:“若不是好消息,你就不必说了。”

于嬷嬷心里一凛,垂下头,静静地站在一旁。

这就是说········

吴顺心里一惊,脖子僵硬地转过头,看着林清樾阴沉的侧脸。

腿下一软,噗通一声跪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