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他们前来会合。

“四弟他们,为何还没有放火?”

“莫非大耳贼来的太快,他们来不及放火不成?”

“就算放火不成,也该前来会合才对啊……”

孙策喃喃自语,渐渐焦虑不安起来,一丝不安的预感也在心底悄然升起。

便在他猜测担忧时,嘈杂声响起,几名孙匡的亲卫跌跌撞撞而来,跪倒在了孙策脚下。

“启禀主公!”

“那凌操造反作乱,临阵倒戈投靠了刘备!”

“他非但不肯放火烧城,竟然还杀害了四公子啊!”

轰!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从夜空中劈落,狠狠的轰在了孙策的头顶上。

精神重创,身上伤势发作,双重打击之下,孙策是头晕目眩,竟从马上滑落了下去。

“主公!”

张昭等惊慌大叫,纷纷下马扑了上去。

当孙策被扶起时,已是脸色憋红到发紫,气血上涌,眼皮上翻,仿佛随时要被冲脑而上的气血憋炸一般。

“主公,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张昭等手足无措,又是劝慰,又是给孙策舒气,唯恐孙策当块气死过去。

“啊——”

孙策陡然间一声痛苦的大叫,张口狂喷一股淤血。

孙匡被杀,凌操叛乱,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将他气到吐血的地步。

“凌操狗贼,我早知你跟陆逊那奸贼一样,皆已暗通刘备!”

“你害死吾弟,我要将你碎尸万段,我要灭尽你凌氏一族——”

吐血过后的孙策,仿佛缓过了气来,满口喷着血沫子,歇厮底里的悲愤大骂起来。

左右张昭等人,皆是默默叹息,无人敢劝说。

孙策骂了许久,终于是骂到气虚力竭,一屁股瘫坐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

身后钟山方向,道道火光燃起,隐隐有杀声传来。

张昭脸色一变,急道:

“主公,必是敌军追过来了,现下不是悲愤之时,我们速速撤离才是!”

“等将来重整旗鼓,再为仲异公子他们报仇雪恨不迟!”

孙策骂也骂够了,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纠结了片刻后,恨恨一咬牙:

“凌操,陆逊,顾雍,你们这些无耻奸贼,吾早晚必取尔等狗头,灭你们全族,为吾弟报仇雪恨!”

嘴炮放过后,孙策挣扎着起身,翻身上马,继续向东纵马狂逃。

张昭等人如蒙大赦,皆是跟随着孙策,仓皇而逃。

狂奔许久,东方发白,天蒙蒙已是亮了。

四周山势渐消,脚下道路越发平坦,眼看就要进入平原大道。

身后方向火光渐远,杀声也已沉寂,显然是刘军追兵已被甩在了身后。

“主公,我们向东直行,再折返北上,不出半日就能抵达京口。”

“尔后可由京口登船,走水路前往吴郡。”

“刘备只会以为我们从陆上东撤,却万万不会料到,我们会走水路,如此则定能将追兵甩脱……”

张昭马鞭指着前方,为孙策谋划着东逃路线。

孙策长出一口气,心绪终于恢复了几分平静。

回看左右,残兵败将们却是精神萎靡,个个惶恐慌张,士气低落之极。

需得做点什么,鼓舞激励士气才是。

否则不等他撤往吴郡,半路之上,这些所剩无几的士卒,都得逃亡殆尽不可。

于是孙策眼珠转了几转,忽然间勒住战马,放声大笑起来。

左右众人都愣了住,困惑惊奇的看着自家主公。

金陵失陷,士卒丧尽,兄弟被杀,部下叛变…都惨败到如此地步了,还竟然笑得出口?

莫不是咱们主公精神遭受重创,疯了不成?

众将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眼神困惑担忧。

“主公…主公为何突然大笑?”

张昭也是满腹担忧,小心翼翼的问道。

孙策收起大笑,嘴角扬起讽刺,银枪四下一扫:

“我笑那萧方,终究是凡人之躯,终究也有失算之时。”

“他以为我孙策会与金陵城共存亡,却偏偏未算到,我会弃城而走。”

“若他早算到我会弃城东撤的话,便叫那大耳贼提前在此设下一路伏兵,我岂非插翅难逃?”

听着孙策嘲讽的言语,张昭等人还是一头雾水,听不出他言外之音。

孙策脸上强挤出几分自信,遂冷笑道:

“吾就是想告诉你们,我孙策今日能逃出升天,便证明我是天命在身,天不亡我也!”

“尔等都打起精神来,随我安心撤往吴郡,我孙策既有天佑,必能卷土重来,早晚击败大耳贼,收复金陵!”

孙策这番慷慨自负的豪言,终于是起了效果,众残兵败将们绝望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