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澈来说,学校里的这些鸡毛蒜皮,包括他的那些略显幼稚而正义、热血的同学们,其实已经很难对他造成什么实质影响了。

他只是不再旷课,然后算用功学习。

306宿舍,张杜耐同学也总算度过了那个自我恐慌最严重的时期,开始可以好好说话。

江澈勉强放心,但是依然会多注意一下。

广告系大二的英语课依然是潘捷在上,这个在事实上真正跟江澈有过“幕后交易”的女老师在一片非议声中安然置身事外,风平浪静。

三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当,讲课风趣而笑容温和,潘捷的英语课很受欢迎。

当然江澈依然是听不太懂的,所以他在英语课上的大部分时间其实都无所事事,而潘老师也默契地从不向他提问。

每次坐在后排,只要保持安静,江澈就很自由,无聊的时候他会左顾右盼,逐个观察他的同学们……

如果说“口干舌燥”其实也可以是一种表情,江澈发现,他现在能在张杜耐脸上看到。

张杜耐坐姿端正,甚至有些前趋,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讲台,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认真而专注地状态,但是江澈相信,他其实并没有在听课。

仿佛恶作剧一般,江澈追踪了一会儿他的目光移动。

嚯,原来在潘老师腿上。

潘捷的双腿其实不算纤细,挺长,稍微有肉但是紧实,关于这一点,作为一个腿控的江澈其实早就有发现和注意过了,兴趣不大。

可是以前也没发现张杜耐是同好啊。

最近有什么差别吗?江澈想了一会儿,发现了,潘老师这学期上课突然喜欢穿裙子和丝袜,而且因为是国外回来的,风格和色彩都比较丰富和大胆……

所以,张杜耐不是单纯的腿控,而是,丝控?

“张杜耐同学,这首诗你来朗读一下吧。”潘捷的粉笔字一直写到了黑板的尽头,她的双腿挺直而腰身弯曲,站起同时转过来,点了好学生张杜耐的名字。

黑板上是一首普希金的诗。

“张杜耐……张杜耐同学?”

没有反应,潘捷带着困惑走下讲台,向他走来。

江澈不得不踢了张杜耐小腿一下。

“嗯?怎……”

“潘老师让你朗读黑板上的诗。”

“哦……”张杜耐想着站起来,犹豫了一下,坐着转头,看着已经走到身边的潘捷说:“对不起,潘老师,我身体有些不舒服……”

他抚了抚自己的额头。

“哦,是发烧了吗?”潘捷声音温和,伸出她没有摸粉笔的左手,手掌贴上张杜耐额头几秒,皱眉,“好像真的有点烫。”

张杜耐已经不会说话了,因为那只手,还因为桌子旁边,潘老师的腿刚刚擦过他穿着运动短裤的大腿……触感清晰而让人迷失。

他的脑子和神经整个一下像被雷击中了。

“你好像真的发烧了,抓紧去看一下……”潘捷说:“江澈,你陪张杜耐同学去一下吧。”

发什么烧啊,不过烫就对了,这能不烫么?!江澈在心里嘀咕了几句,起身说:“好的,潘老师……杜耐,走了。”

作为一个2010年代回来的人,江澈认为这事很平常。

但是作为江澈身边最老实的一个好孩子,张杜耐本人,其实并不这么想,他最近已经梦见潘老师好多次了,梦里的场景和自己所执着、迷恋的地方,让他每次醒来都感觉很羞愧。

换一个时代,换一个人,这事说实话没什么,甚至可能很有兴致,然而张杜耐为此负罪感强烈,想得很多。

但是他仍然无法控制自己。

“老江,我觉得好点了,医务室就不去了吧?”路上,张杜耐略显尴尬地说道,他毕竟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

江澈笑了笑,说:“好的。”

两个人并没有直接回去,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张杜耐犹豫了很久,想想,也就江澈可以倾诉了,他终于说:“老江,我想问你个事,可能会有点变态……”

他竟然准备跟我说?

江澈想了想,点头,“好的,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点头,张杜耐几乎是用一种早死早超生,豁出去了的态度,快速问道:“老江,你觉得女人光腿好看,还是穿丝袜好看?比如,一个比较大的女人。”

“嗯?”江澈想了想,很自然说:“看腿吧,腿好看就都好看,腿不好看,我觉得还是选择穿长裙或棉裤的好。”

“哦,腿,很好看,又好像也不是很好看。”张杜耐面色尴尬,似乎下定决心了,索性稍微放开说:“我以前其实也没有这样,就是最近开始,突然觉得她穿丝袜特别好看,还,那什么……所以我是不是变态了啊?”

“这,怎么就变态了?”江澈当然没去问她是谁。

1994年,张杜耐觉得自己是丝控,很变态……江澈心说其实广大人民群众也只是还没暴露出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