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湛冷声问:“这是她的生日宴,她自己想要离开,我为什么不能带她走?”

那保镖低下头:“老太太吩咐过,唐染小姐是唐家的女儿,今天也是正式把她介绍给唐家的世交们的重要日子,唐染小姐不能缺席。”

骆湛右手护住唐染,左手慢慢捏紧了拳。他不耐与对方掰扯:“如果我一定要带她走呢?”

保镖还未开口,一道慢悠悠的苍老女声在月洞门外响起来――

“那我就要问骆少爷一句了,你是要以什么身份、什么关系带她走?”

这话一出,宴厅里外众人都怔了下。

拦在月洞门前的保镖们反应过来,立刻让开身。拄着拐杖的杭老太太的身影露了出来。

她不紧不慢地走到两人面前,停下。

骆湛面色沉冷地望着她。

杭薇眼神平如死水:“我问骆少爷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差人给骆家送过邀请函,你却要乔装进来,这样闹了一番后,又说要把唐家的女儿从唐家的地盘上带走……”

杭老太太皮笑肉不笑地牵了牵嘴角:“纵然唐家和骆家十年交情,骆少爷这样行事还是太鲁莽也太招人诟病了些吧?”

骆湛一字不发,只冷冰冰地望着杭薇。直到宴厅里先静后动,然后议论又平复下,他终于动了。

骆湛上前半步,垂下眼帘没情绪地盯着老太太:“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

和骆湛对视两秒,杭老太太脸色微变。

她在这个少年人的眼底看见了一点计划外的情绪――那是出离愤怒后,有些不管不顾的疯劲儿。

疯子是不在乎捅别人一刀后自己要流多少血的,所以他们永远也无法预料无法算计。

眼前的骆湛,就已经接近那个边缘了。

骆湛:“你想的是对的,我爷爷在乎骆家,也最重那些虚妄的名誉,他会为家门利益和名誉牺牲很多,会趋利避害――但我不一样,我不是商人,我从来不在乎那些东西。”

杭薇的眼神震荡了下:“你……”

“染染。”

骆湛突然开口。

他没回头,只阴沉冰冷地望着杭老太太。

唐染站在骆湛身后,仰了仰脸。她握紧了骆湛的手,声音很轻,还有些后怕未消的颤栗,但却坚定:“我在。”

骆湛眼神微缓。

他回过头,望着女孩的眼睛问:“你愿意和我在一起,然后订婚、结婚、白头偕老吗?”

“……!”

唐染蓦地怔住。

这句话也传进宴厅里外无数只耳朵里。

即便客人们都已经有所猜测,但突然在此时听到这样的话,他们也不免震惊,纷纷议论起来。

在那些微的嘈杂里,唐染回过神。她慢慢点头。

“当然,”女孩的眼眶微微泛红,湿润,“我想永远、永远和骆骆在一起。”

“好。”骆湛慢慢俯身,把女孩抱进怀里。他在她耳边轻轻地吻:“这一次,我再也不会离开、再也不会忘记了,染染。”

这句话里的深意,让唐染眼神轻颤了下。

骆湛退开,手垂下去紧紧握住唐染的。他转头看向面色复杂的杭老太太。

“如你所料,我爱唐染,我可以为她做一切事情。”骆湛冷冰冰地笑了下,“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无法忍受唐家对她做过的一切。”

“……”

杭薇的表情彻底变了。

骆湛声音提高,宴厅里每个角落清晰可闻:“我会和唐染结婚,但骆家和唐家不会再有半点往来――骆家将从唐家所有产业里全面撤资。”杭薇眼神震颤:“你、你疯了?这样做对骆家只有巨额的损害而没有任何益处!你竟然敢这样说,你有经过骆敬远的同意吗!他才是骆家的――”

骆湛低下头懒洋洋地笑了声,打断杭薇的话。

再抬头时,他的笑冰冷而嘲弄:“很遗憾,爷爷已经在做了。”

“什么?”

“所以从今天起,骆家和唐家再无瓜葛――恩、断、义、绝。”

杭老太太身形一晃,几乎没站住。她身旁的人连忙搀扶住她,却被她狠狠推开。

“骆、湛!”杭老太太声音嘶哑,带着恨不得把人剥皮削骨的恨意,她瞪向骆湛,“你――你――”

骆湛不慌不忙地上前。

他单手插进裤袋,另一只手仍护着身后的唐染。

少年人微微俯身,笑意恣肆,眼底深处藏着阴沉的疯劲儿:“老太婆,在这件事上,你犯了两个错误。”

杭薇牙咬得发颤:“什么?”

“第一个错误,你不知道在当年那起绑架事件里,我受过多重的伤、住了多久的icu――从那时候起,我爷爷就算气得发疯,也没打过我哪怕一巴掌。”

杭薇眼神一颤。

“看来你想到了。两个多月前,我被那场家法打得骨裂,还有轻微内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