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粮?

君士坦丁五世带着几分惊疑的看着裴。

古代种粮是极为宝贵的,不管是唐王朝、还是拜占庭皆是如此。

种粮的好坏往往意味着来年的收成。

故而每一年的种粮存储皆有官员参与负责。

拜占庭的农耕技术逊色唐王朝几个档次,产量低下,但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对于粮食才越发重视。

拜占庭与唐王朝现在是唇亡齿寒,支援粮食可以接受。但是种粮,却需要好好思量了……

尤其是在这不知道如何使用的情况下,君士坦丁五世更加不敢贸然答应。

犹豫半晌,他问道:“可否告之在下要种粮何用?”

裴笑道:“要种粮除了种,还有别的用途?你不会以为我要来吃吧?我可没有那么重口味……”

古代培养种粮的方法有些落后,说白了就是藏在屎里吸收营养。

就算洗干净了,裴也不敢入口。

君士坦丁五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裴说道:“你觉得此地如何?我说的是这漕矩吒国周边的土地……”

君士坦丁五世还是颇有阅历的,回道:“气候寒烈,霜雪多,是一个利于耕作的好地方。”

“不错!”裴神采飞扬的道:“我朝《隋书》中也有详细记载,漕国,在葱岭之北,汉时宾国也。其王姓昭武,字顺达,康国王之宗族。土多稻、粟、豆、麦,事宜耕种。现在还未入冬,气候已然偏寒。我问过当地的老农夫,他们说这是大雪的预兆。”

“在我们华夏有瑞雪兆丰年之说,我打算趁着还未春耕之际,在这片土地上开荒种粮,补充军中所需。”

君士坦丁五世听了翻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讶然道:“一边打仗,一边耕种?阿拉伯能够让国公如愿?”

“这可由不得他!”裴道:“只要我护住沿岸防线,不让他的军队渡河,他能耐我何?”

君士坦丁五世沉吟了片刻,毅然道:“好,我答应你。将我国富余的种粮拿出来,以助国公。”

“多谢!”

裴是由衷的道谢,唐朝的后勤压力很大,而今能够从拜占庭这里获得如此便利,也足见他结盟拜占庭是高明之举。

君士坦丁五世诚恳道:“不仿谢,是国公给了在下信心。不怕国公笑话,我罗马帝国承接凯撒大帝遗志,却因各种原因为阿拉伯所迫,疆域半数沦陷。迄今为止,几无还手之力。国公却有勇气与之正面对抗,还能克敌取胜,实在是令在下汗颜。贵国盟主之位,确实是当之无愧,在下理当配合。”

君士坦丁五世如此好说话,裴自是欢喜,亲自将他送出军营。

莫斯雷马萨的速度比裴想象中的更快。

只是第二日夜,莫斯雷马萨已经趁夜向喀布尔河的南岸发动了进攻。

阿拉伯的兵士乘着舟筏意图趁夜奇袭渡河。

但是唐军早已布控了河岸防线,在阿拉伯军靠近喀布尔河的时候,唐军已经敲响了警钟。

弓箭手、强弩手,还有战锋队已经布好了防备,做好还击的准备。

激战了一夜,唐军、阿拉伯军各有损伤,先后退军休整。

唐军防守有地利优势,损伤较之阿拉伯军小许多。

但阿拉伯军势可怖,这一点点的伤亡,与他们而言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经过这次夜袭,莫斯雷马萨与阿布穆斯里姆都看出了裴死守沿岸防线的决心。

只是两人都猜不透裴为何会舍易行难。

直到之后的某一天,裴与颜杲卿见面。

颜杲卿领着唐王朝的的农事专家,为裴在信度河以北,喀布尔河以东的广阔疆域,选择了一块最适合耕种的土地。

裴亲自领着麾下兵士开垦荒地的时候,莫斯雷马萨才醒悟过来。

裴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开荒种地?

“岂有此理!”

莫斯雷马萨气得破口大骂,“我雷马萨打了一辈子的仗,还从没有给人这般小觑过。就凭一条河,想挡我多久?还想固守喀布尔河,安逸的种地等收成?阿布,动用一切奴隶,给我造渡河工具,半年之后,我要骑马将裴这个自大的蠢货开垦出来的荒地踏平。”

他怒发冲冠,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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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太府寺。

在太府卿杨慎矜的举荐下,王得到了李隆基的认可,成为了太府主簿。

王是杨慎矜的发小好友,他们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

两人关系极为密切,也因此王虽是主簿,但他手中的工作却是太府少卿干的事情。

王得到了李隆基的认可,又与杨慎矜关系密切,自是无人说什么。

这位王方翼的后人并没有继承先祖纵横西域的英雄气概,反而有些疲弱,瘦瘦矮矮的,眼睛细长,模样并不雅观。

与杨慎矜的威严肃穆相比,王的更像一个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