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明天就要回凉州了,郎君一人定会寂寞的,妾身特地精心给你准备了一个打发时间的玩具。”

裴旻想起当时的景象,脑海中第一反应就是可以充气的娃娃。

并非是他想多,实在是当时的景象太有这个味道了。

直到娇陈取出薄如蝉翼般的面具时,裴旻才知道是自己想歪了。

娇陈的易容术极为精湛,而且尤为深奥。

一般而言,她是不会用面具这种低级手段的。

是直接以特殊的药水,黏附在脸上,以改变容貌。

这种易容手法最是活灵活现,连脸红这样细微的面部表情都能显现出来。

只凭肉眼,根本分辨不出真假,配上娇陈特有的仿声术,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但是这套易容手法极其难学,裴旻任是学不会。

娇陈退而求其次,给他准备了易容面具。

相比市面上简陋的易容面具,娇陈给他准备的却要精细的多。

固然无法与药水相比,却也不能用肉眼辨别。

唯一让裴旻有些小小郁闷的就是娇陈弄得这张脸太平庸了,不丑不帅,一个大众脸,让裴旻这样颜值颇高的人,很不习惯。

看着舞台上扭扭捏捏的胡姬,裴旻的目光大多停留在她们的胸跟臀部上。

作为一个专业人士,裴旻完全看不懂这些胡姬在跳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也只有胸跟臀可以看看,心底估摸着来这胡姬酒肆的,十个有九个是来看胸、臀、脸蛋的,剩下一个是店小二……

见裴旻一边看着胡姬,一边向他们这里走来。

李管事沉着脸道:“蔡老三,你是觉得我霍国公府人傻钱多,好欺骗是吧?”

蔡老三不乐意了,肃然道:“李管事,在这一行混,靠的就是信誉。我蔡老三在长安混迹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乱开价。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价。这个陈世武要不是籍籍无名,就以他的武艺天赋,就算价格再翻五倍也担当得起。”

李管事心底不悦,但他根本不了解江湖,任务也只能靠蔡老三,不愿跟他撕破脸面,笑道:“我这不是好奇嘛,这陈世武看起来普普通通,平平常常,一点厉害的感觉都没有。完全比不上昨天的潘虎,可价格却是潘虎的五倍。”

蔡老三不屑一顾的道:“潘虎又如何跟陈世武相比?”

正说间,裴旻已经来到了近处。

“蔡兄!”

裴旻热情的打了一个招呼,将声音压的有些低沉粗狂。

同时也在桌前坐了下来。

这也是江湖人的好处,不注重礼法礼节。

李管事见状,心底更是不悦,心底念了一句:“果然又是一个不知礼数的莽夫。”

蔡老三却不以为意,招呼道:“贤弟先尝尝这波斯的龙膏酒,你身在江南,肯定没有品尝过。”

漆黑的液体倒入酒器中,有如凝脂一般,就好似液体龟苓膏一样,以样式而言极不讨喜。

这龙膏酒源于波斯,是湾鳄经过特殊工艺泡制的,极为稀少昂贵,也是这波斯胡馆的最大特色。

裴旻什么酒没喝过?

龙膏酒自不例外。

但也就喝了一口,其余的皆封存酒窖了,之后动也没动过。

龙膏酒是用鳄鱼内脏制成的酒,有很重腥气,极其难喝,不过它有补气血,滋心养肺,补肾壮筋骨、驱湿邪的效果,尤其于壮阳一方面,极为有效,深得大众喜爱。

裴旻年轻气盛,在那方面没有半点问题,不需要依靠药酒进补,对之不屑一顾。

不过现在他的身份是江南陈世武,带着好奇的接过了满杯的龙膏酒,一饮而尽。

一股清甜的味道在口中漫延,唯有一点点腥气,几乎忽略不计,与他当初喝的大不一样。

略一沉吟,也明白缘由。

龙膏酒极其昂贵稀少,他府上的龙膏酒是拜占庭的使者特地送的,也只有一坛而已。

这胡姬酒肆公开贩卖,怕是掺合了诸多的杂物,真正的龙膏酒一成也没有。

“有股腥味,一点也不好喝,我还是喜欢喝我江南的泸州老窖。”裴旻一脸的嫌弃。

蔡老三尴尬的笑了笑,一挥手,让人送上泸州老窖。

李管事更是看他不顺眼,冷笑着心想:“不识货的蠢货,有宝贝都不知道享受,我多喝些,晚上可以重振雄风!”

心念着,他将稀释了不知多少倍的龙膏酒,当做宝贝一样的痛饮起来。

喝着泸州老窖,裴旻问道:“蔡兄如此隆重的款待,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自娇陈离开后,裴旻就以另一个身份,在长安溜达。

一直以裴旻的身份看着世界,突然换了一个身份,给了他不一样的感觉。

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手中技痒,他也如江湖人一般,找了几人切磋一下武艺。

却不想引起了蔡老三的注意,跟他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