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张守珪厉声大叫,气得脸色都涨红了。

对于裴旻,张守珪心底很是嫉妒。

明明是唐王朝的双骄,凭什么裴旻就能身兼两任节度使、三任节度使?

凭什么裴旻的节度使就能兼按察使,权掌军政两端。

不管他表现的有多少好,不管世人将他们视为帝国双璧,他离裴旻都差几个等次。

现在裴旻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都成了庙堂宰相,自己依旧是一镇节度使,充其量也就是多加一个幽州都督,与裴旻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如今裴旻成了庙堂宰相,现在居然来干涉他们的内政?

张守珪气得哇哇大叫,“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这就上疏抗议,我就不信了,这大唐还没有王法了嘛。”

他气冲冲的离去了。

张康给了阿史那崒干一个眼色,跟着张守珪一并离去了。

阿史那崒干目送张守珪离开,往地下吐了一口唾沫。

阿史那崒干高喝道:“兄弟们,我们一起去雄武城快活去。”

一群狼一般的兵卒,嗷嗷叫的向东方去了。

张康跟着张守珪一并回到了范阳城,看着张守珪气急败坏的写着一封慷慨激昂的信,信上历数唐王朝这些年与渤海国的学海深仇,表示自己宁愿一死,也不愿意与渤海国说和,言辞格外激烈。

张康回到自己的屋舍,入门就扯着嗓子大叫:“猪儿,李猪儿,死哪去了,还不给大爷去甲。”

李猪儿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给张康褪去了衣甲。

“去,将暾欲谷、高尚给我叫来!”

张康大大咧咧的,语气里完全没有将暾欲谷、高尚放在心上。

过了一刻钟,暾欲谷、高尚一并来到了府中。

张康赤着脚露着身子,就跟一只笨重的企鹅一样,一蹦一跳来到暾欲谷、高尚的面前。

“军师大人,高先生……”他肥重的身躯,深深地作揖到底,他肥硕的身子注定弯不下去腰,但是他努力的将自己的腰弯下去。

滑稽的模样,却给人一种很隆重的感觉。

“少将军不必多礼!”

暾欲谷、高尚一并将张康扶起。

张康一脸严肃的将暾欲谷、高尚请入大殿,很不客气的叫了声:“猪儿,你看着,别让人靠近。”

张康在主位上坐下,看着暾欲谷、高尚,心事重重的说道:“军师,高先生,现在情况很不好,我这心底慌慌的,很不是滋味,裴旻可不不好糊弄,不是那几个没卵子的太监可比的。”

暾欲谷、高尚互望一眼。

暾欲谷先道:“张守珪的反应如何,是否如预料的一样?”

张康说道:“先生神算,果然,那老东西气急败坏的上疏表态,我看他的样子,要是朝廷不同意,他都要写血书示忠了。”

“呸!”

他很不客气的鄙夷道:“其实就是担心自己吃了败仗的事情暴露,嘿嘿嘿,他做梦也想不到,他的败绩都是我们的算计得,他不重伤,老子又怎么架空他?现在东北军一半都在我们的手上。只是我们手上的力量还不足,没办法跟裴旻哪个混蛋对抗。他现在安排人调查东北的事情,我们未必隐瞒的住,尤其是黑水之战,牵扯的人太多了,想要隐瞒,真的瞒不过去。而且裴旻派来的人,乱硬不吃,惹得老子火起来,干脆一刀杀了了账。”

暾欲谷笑道:“少将军不比焦急,也不必动怒。就算裴旻查到黑水之败,这过错也是由张守珪来背,与少将军无关。而且现在庙堂之上并不太平,陛下就吊着一口气,随时都可能驾崩。到时候裴旻身为首相,要负责新君的登基,以及庙堂的安稳,就算他真有对我们动手的心思。也要缓一缓,我们还有时间来谋划新的动向。”

张康对于庙堂的事情,那是了如指掌,裴旻已经成为首相并且封为辅政大臣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而给坑的张守珪只以为裴旻还是尚书左仆射,李隆基的病,并没有严重到需要托孤的地步,故而才敢写那一封书信。

张康又看了高尚。

一直以来,张康对于暾欲谷都是言听计从,将他视为自己的军师。

直到遇到了高尚,张康才摆脱了对暾欲谷的依赖。

因为裴旻打残了突厥,联合回鹘灭了突厥。

暾欲谷对唐王朝,对裴旻的仇恨,深入骨髓。

张康是一位枭雄,尽管他今日的一切都归于暾欲谷的谋划,没有暾欲谷就没有他的今日。可他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全然不会去考虑暾欲谷的仇恨,不愿全听暾欲谷的了。

高尚就是那个自诩能比李儒、贾诩,唯恐天下不乱的谋士。

长安受裴旻算计,满盘皆输之后,本打算逃往海东谋生。途径平卢的时候,给张康的部下擒住了。

高尚看出了对方有杀良冒功的念头,惶恐之下,谎称自己海东巨商的独子,活着的自己可以换万贯钱财。这才免去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