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木獬道,“紫薇战车乃仙宫御辇,君上嘴上说要与咱们仙宫一刀两断,临了离去,坐得仍是本宫御辇。

要说具体含义,一时半会我也详索不出。

但君上离不开仙宫御辇,摆明此事仍有转圜余地。

老大你若自刎,即便平息了君上怒气。可你有没想过,咱们二十八星君,守陵十几万年,朝夕相对。

你死之后,别的星君我不知晓,单你们青龙宿的诸位兄弟,免不了心存芥蒂。

时间长了,君上必也会有所感,岂不等如往君上心里扎刺?”

“不错,不错……”亢金龙立时附和,又道,“其余兄弟我不知道,至少我会怨恨君上,为何不宽恕老大你。若因此事,触犯君上,到时我岂不死得更冤。”

“是啊,我也会……”

“嗯,说得不错,万一我因此事怒了君上,想必死得很惨……”

氐土貉、心月狐、房日兔、尾火虎、箕水豹等青龙宿星君,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把还未发生,似乎已然确定之事,拿出来责问角木蛟。

角木蛟无语。

这帮死家伙……情知诸位兄弟嘴上固然说得难听,无非想让自己活命。

再说,就算要死,这会也难施其力。双手双脚被朱雀宿、玄武宿十四位星君联手制得死死,压根动弹不得。

他看向斗木、井木,“你们可以放开我了……”

“想通了?”斗木獬问。

角木蛟颔首。

“想通了。不过迎君上还宫,势在必行。咱们须当筹个良策,如何让君上心甘情愿地回来继任仙宫之主。”

翼火蛇道,“这有何难……”

众星君本就计穷,更有人挠头搔耳,也没思出半点路子。孰知翼火蛇居然说有何难。

刹那间,众人目光齐皆聚她一人之身。

翼火蛇也是一愣。不意一句话成了大伙焦点。但她绝无半分尴尬。反而伸了伸细长嫩白的香颈,一派轩轩自得的样子。

井木犴警告道,“翼火,大家都在绞尽脑汁,你可别瞎说一通……”

翼火蛇弯眉斜挑,甚为激昂,“其实你们呀,都钻了死脑子。要我说,让君上继任,就像男追女,或女追男。

且不管对方肯是不肯,应与不应,咱们都该学那附骨之疽,黏着他,贴着他,一直到他烦不胜烦。

当然,在此过程中,咱们也要心诚一些,最好什么都要老实交代,莫要藏着掖着,不然易让君上彻底生恶。

总之一句话,不管前面是张纸,还是座山,咱们均要抱着锲而不舍,死皮赖脸,打不死,骂不走的精神,君上最后怕是只能答应下来。”

说完,她脸上眉飞色舞,其状自得。显是对自己的一番见地,颇为满意。

众星君目目相视,判断不出此法究竟对是不对。

好在这会。

玄武宿的女土蝠,青龙宿的心月狐异口同声的赞成。

心月狐道,“翼火蛇此策甚妙,对付男人,尤其君上这样威武雄壮的男子汉,硬来决计不行,只有拉得下颜面,软皮糖般裹他一个严实,最后定能弄得他求饶……”

说完,似因话中含义玄妙,她自己都咯咯娇笑起来。

女土蝠也道,“我与少君接触过一段时间。少君为人坚毅,手段果决,性格上更是刚毅无畏。

最难能可贵,他有一颗善良的心。只要不是故意惹他生怒,或者触他底线,什么事都好商量。

所以,欲让君上回返仙宫,怕是当真只有翼火蛇这个法子。”

翼火蛇、女土蝠、心月狐、加上房日兔,是二十八宿里面仅有的四个雌性星君。另外二十四人,却俱是男子。

于翼火蛇的提议,一时决断不下。

奎木狼道,“此法是不是太过无赖。”白虎宿是唯一没有女子的四象之一。

井木犴沉吟。

斗木獬言简意赅,“女土蝠所说,正是我想说的。”

角木蛟看向亢金龙。

亢金龙道,“不管怎样,好歹是个法子,总要试上一试,当然。过程中,咱们可以稍改,总之切记,万不可让君上生出厌恶。这个分寸把握好了,想必就能摆平君上了。”

“对对,一切为了让君上就范……”危月燕不合时宜道。

斗木獬手掌一甩,砸他一个脑瓜子。气道,“什么叫就范,应该叫……”

叫了半天,一时也想不出合适的词汇。

倒是翼火蛇助其解围。

“应该叫情投意合……”

众星君哗然。

角木蛟啼笑皆非。好端端一个讨论,弄成了什么样子?

……

高洋乘车离去,更携上了苍洱等人族诸强。因为心情不好,车内氛围甚是沉郁。

小紫连紫罗伞盖也不敢拟出。

好在苍洱有徒弟,宁允儿有金腾亿,包闻翼有关迈阳,梁素贞也有女徒巧乐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