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这一刻面对的不是一个区区的六扇门捕头,而是无边星云银河中踏虹而至的无量真佛。

心中又惶又恐,胡说两字再不敢说出来。

迄今为止所有的不安、忐忑与烦躁,这一刹那,似乎完全冲入了脑际。

这是高洋第二次利用太虚神目惑人心神。

尤其还是一位在戒定慧三持上功淫数十年的有名高僧。

“阿弥陀佛!”

眼看释九迦心惑神沦而不自知。始终津津有味看得有趣的笑头陀释然忽地宣了一声佛号。

这声佛号宛若暮鼓晨钟。

释九迦顿时苏醒。茫然失控的眼神重又聚焦。

他骇然地看了看高洋,刹那间戒惧万分。

他自问佛门禅定修行数十年,心境凝稳如岳,绝非寻常神控之术便可惑动。

谁知,就是这么一点点傲意,差点沟里翻船。

他霍然回头,向释然行了一个佛礼。

“释然师兄,今日六扇门欺人太甚,务请释然师兄做主。”

他这会揣摩出,凡释然在,释远概不会说话。

高洋也向释然与释远看去。

适才释九迦就道,这两个怪形怪状的大小僧人中间,有一人为无量禅寺的什么金禅子。

他朝何溪与段天楼瞧瞧,心想你们大伙皆是大宗俊彦。

若有甚渊源,不套个交情,难道非要大打出手,来个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岂知两人眼神都不跟他相对。

何溪自顾耍酷,一副冷颜酷容,段天楼依旧昂首挺胸,傲气逼人。

两个夯货倒是会装!

没得到回应,高洋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却不知这两人此刻兢惧异常。

金禅子之名,高洋不知,两人却是久闻大名。

当今无量禅寺的金禅子法号释然,绰号笑头陀,为人榜第五。

据说功高盖世,先天之中,唯太上观年青代第一人苏轻皇可与之相提并论。

这样的大敌,两人自问,万万不是对手。

坐在释远肩上,释然朝释九迦还了一个佛礼。

笑眯眯道:“释九迦,旁人要进寺,便进好了,有咱们在,你还怕真有人可以栽赃嫁祸?

不管如何,本宗素来提倡以理服人。若真没什么发现,本座为你做主。”

释九迦闻他这么一说,当真霹雳临头。

高洋哈哈一笑,对释然道:“这位大师,不愧为当代天骄,辨是非,明事理。

九迦主持若和你一样,咱们压根不必在寺门外呼哧呼哧的瞎耽误工夫了。”

一番彩虹屁,释然嘴角上扬。

朝廷六扇门,他并非没打过交道。

只是很多捕头,要么公事公办,要么徇私枉法。

似高洋这种前一刻大义凛然,下一刻因为达到目的,随后无底线奉承,倒是少见。

释然大感有趣。

心道,老祖说得不错,世间人万般心,红尘磨炼入世修心,看得透,才能悟得透。

高洋也不管释九迦答不答应。

话罢,大步往山门走去。

因释然有言在先,众僧不敢出手挡拦,而纯以躯体力量相阻,又远非高洋敌手。

他前世便已把拳劲收发于心。

此刻精气如海,气血如渊,肉身之强,仿若荒兽之王。

面对二十余位大小僧人。

健壮身躯忽硬如钢板,忽滑如泥鳅,稍加震动便把山门口僧人挤得立足不稳,四下跌倒。

事已既此,释九迦也没多说,跟着走入。

他对密室的隐秘藏匿,极具信心。

更不相信,偌大的寺庙,凭眼前三人就能搜遍。

何溪与段天楼急忙跟上。

离释然与释远极近时,两人提心吊胆,全神戒备,但又暗暗地看住释九迦,提防此人狗急跳墙。

高洋走得很快,他怕众僧忽然改了主意,横生枝节。

不多时,穿过天王殿,行经放生池,转眼来到了大雄宝殿前。

一路上,意识海内意境种子轻颤,精神力丝丝缕缕,被他水银乍泄般侵入所经过的地界区域。

瞬刻后,网织罗野的精神力,便把探索到的一切,悉数反馈进脑海。

站立须臾,也没说话,又进入了大雄宝殿,在佛祖像前默然伫立。

瞧他既没喊人帮着搜索,自己也不曾翻箱倒柜,只是走一处,站立一会,再走一处,再站一会。

释远道:“释然师弟,你说他是不是在用某种精神秘法探查?”

释然嗯了一声,道:“应该是的。”

过了片刻,忽又叹道:“没想及,当世除了本宗的【禅心悟定】与太上观的【太上感应】以及魔门的【魔相秘仙】,居然还有一门先天境便可随意使用的精神秘法。”

释远道:“也许他现在使的正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