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尚算心仁,只是暂时封他经脉,跌落湖水之际,经脉顿畅,真元复起。

丹阳子湖里露出头来,也不理遮掩其面的长发,爬到岸边,迅疾异常溜掉了。

丹王大弟子,论地位名望,不啻大乾皇亲贵戚。

若教人看见自己此刻狼狈,面子丢大了。

眼前这幕。

高婉梓既为三弟战力不凡高兴,又为连续祸事感到忧心。

教训银章捕快没什么。

可丹阳师兄之事,若被师傅知晓,不定弄出什么事来?

天幸丹阳师兄惜面得紧,这般糗事,回去后多半说不出口。

陪同丹阳子来的半身甲青年,没等高洋看过来。

笑容满面道:“在下天机府金钟,今日与兄台相识,当真幸甚!”

他笑得热忱。

高洋感知何等敏锐。

从其间瞧出一丝谄媚。

他非性格洁癖,不过这种人着实无趣。

手一伸,做个请姿。

“不来烦我,就是我的幸甚。请……”

金钟窘窘一笑,抱抱拳,转身出去。

他与丹阳子关系一般,因为同列人榜,排名又近,这才做个伴。

不想突然得罪一位至少人榜前三十强者。

颇感后悔。

春风细雨楼内连续丢出两人,段天楼与何溪大为好奇。

互觑一眼,止手不战。

段天楼道:“我俩去看看,究竟哪位俊彦,霸气至斯。”

“同去!”

段天楼又道:“若不相识,便认识一下。若是熟稔的,就较量一下。”

何溪嗤笑:“万一是苏轻皇?”

苏轻皇是太上观这一代天骄之首,也是人榜鏊魁,这辈人里号称无敌。

段天楼嘴角抽搐:“我又不傻。”

寻常人不认识丹阳子。

二人眼光厉害。

丹阳子人榜排名低得多,但要生擒活捉,像货物般从楼上砸下来,自问极难办到。

何、段两人踏波滑行,片刻跃上岸边。

就这瞬间,真元滚动。

身上衣衫裤子悉数干燥,毫无从水里钻出的狼狈模样。

那破了的窗洞,由下看去,足见清晰。

也不走正门,一前一后,直接跃了上去。

扔出去两个,又上来两个不速之客。

高洋端坐桌前,笑了笑:“幸会啊,两位。”

段天楼抱拳。

那边厢何溪惊呼:“婉梓?”

“何少侠,咱们不熟。”

高婉梓淡淡说了一句。

“呃!?”

何溪愣了下,旋即笑开,与适才高冷宛若两人。

高婉梓面无表情,又说得冷淡。

他嗔色全无,腼着脸:“婉梓,太好了,咱们真是有缘啊!”

高婉梓翻一记白眼给他。

“婉梓,多日不见,愈发漂亮了!”

“婉梓,想必你也会参加人榜挑战吧?”

“这一次人榜闻说排名要改了,原本岁限四十。

这次改到了三十岁。婉梓,你大有机会啊!

哈哈……”

何溪一个劲搭讪,殊无先前惜字如金。

无话找话的功夫和脸皮之厚,高洋叹为观止。

被他缠得厌烦,高婉梓道:“三弟,咱们走吧!”

“啊!原来你是婉梓弟弟,哈哈……幸会,幸会……”

眼里唯有高婉梓的何溪,忙朝高洋寒暄起来。

脸上热情洋溢,浇桶水上去,都能冒出白烟。

说好的冷傲呢?

说好的人狠话不多呢?

怎么一下这么逗逼?

段天楼朝他瞥瞥,嘴角撇了过来。

装,你装……

若非晓得人家要来大明湖,你会在这里傻等?

还让我配合你演戏。

高洋也是醉了。

尤其一番人榜话语,感觉这人脸皮够厚,聊起天来却能把人聊死过去。

没看自家二姐都瞪眼了,还在那自言自愉。

说得二姐要上人榜似乎实力不够,只能捡漏。

情商是个好东西,千万不能少。

……

“他么的欧小白,居然让我血河宗一日之内,连损两位弟子。

日后不要被我碰到,否则定要让他知晓我阿鼻炼狱剑的厉害。”

乾京一处景色秀雅小院内,慕容白气急败坏狂吼。

眼前三位师弟,两位先天境尚好,那后天境师弟如丧考妣,眼神无光,显是刺激过甚。

他又思又怒。

心里暗骂,三个饭桶。

也就此番缺人任用,这般心绪不堪之辈,真想一掌毙了。

又道:“世上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