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西诺扭曲了这么多人的梦想,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摄取到那部分要素之力。而是为了将这些人的命运,全部集中于自己身上。

他看似要割取学生们的梦想——但实际上,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将梦想托付于自己之手”。

他伪装出了一副好老师的样子,与学生们谈心、确立他们的梦想,并逐渐将这梦想扭曲,让他们过着更好的、只是有些缺憾的生活。

这样的话,这些学生就会将这个梦想留在自己的“学生时代”。

也就是留在他们的【过去】。

安南自顾自的说道:“在那之后,你培养了贾斯特斯,使其进阶到黄金。这其实是为了窃夺【白教授】之名的仪式……”

“……你居然知道喀戎阁下的事吗。”

特里西诺第一次露出了讶异的表情:“我还以为【白教授】已经彻底埋葬在了历史中。”

“在那之后你又培养了阿方索,使其成为人造的圣者。这是你为了得到【愈骨者】之名的仪式。

“而这个称号,只是为了能够让你得到对圣骸骨的操控权限——证明了,你是将无畏之骨恢复如初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其实已经驯服了智能本就很低的【无畏之骨】。”

安南一边说着,往前走到办公桌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这个大仪式。黄金阶的超凡者,所能进行、所希望进行的仪式是什么呢?

“那只有一个答案——就是升华仪式。”

安南说着,瞳孔骤然间变得明亮。

仿佛有液态的金色光芒,如泪般从他两侧眼角滴落、在脸上留下了两道仿佛暗金色的泪痕般的咒纹。

而这两滴液态光芒落下后,便在安南脚下形成了一滩光辉之泉。

周围的地面被极为盛烈的光辉要素所浸染——整个房间形成了安南的光辉之领域。

以偶像法术所屏蔽的真相被揭露。

“尼乌塞尔!”

奈菲尔塔利惊呼道。

只见尼乌塞尔,正被仪式束缚于此。

他被束缚于十字架前,低垂着头颅。无数书页在他身边打开,从中探出由文字形成的锁链、将其牢牢束缚在原地。

他双目紧闭,额头青筋贲起。却是一言不发。

尼乌塞尔全身的血肉都开裂、破碎,如同被人用铁刺鞭抽打拷问过一般。可他身上的衣服却没有丝毫损坏、只是鲜血不断涌出、浸透了他的衣服。

——尼乌塞尔体内的【无畏之骨】正闪烁着异常的红光。仿佛要离体而出,却又被无形的意志死死捆缚在体内。正是这无畏之骨的挣扎,将尼乌塞尔的躯体撕裂。

“我也没想到,他的无畏之心如此盛烈。”

特里西诺感叹着,走到安南身后。

他看着这血腥的一幕,他脸上却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明明他只要放弃无畏之骨,就无需再挣扎了……他把自己弄伤成这样,我治疗他、也会感到很痛苦。”

特里西诺还有一个外号,叫做“慕酒之人”。

在战场上流行一种应急处理、那就是将酒洒在伤口上,可以使其消毒。如此一来就能延续伤者的生命。

这个概念延伸到偶像学派,就可以用酒浇灌伤者作为施法媒介,来使其伤口瞬间愈合、生命延续。

——但是,在皮开肉绽的情况下浇上酒液、这无异是一种拷打。

“原来如此,”安南突然说道,“你将我放进来,不是要改变自己的名字。而是要借助我的【名字】,满足仪式的最后一部分。”

安南正是天车。

靠着天车接引他人登入光界的概念……可以用偶像法术混淆概念。

将“安南专程为他到来”,扭曲为“天车为他而来”。

所以他才一直称呼安南为“天车”,而非是安南!

这正是引发飞升之途,打开通往光界的三重门的钥匙!

而尼乌塞尔就是他仪式的祭品之一——如同狂女在酒神的游行上撕碎他人的躯体。让尼乌塞尔的躯体“自行开裂”,就可以满足“狂女游行的痕迹”这一影响。

被他“驯服”、或者说至少短时间内控制的圣骸骨,就能让他得到“真理的原型”的替代之物。

那毕竟是圣人之骸。

所谓圣人……就是能升神而放弃之人。

“你这就猜错了,”特里西诺温和的答道,“我的确想要更换自己的名字。我也想要成神……但用不上尼乌塞尔。圣骸骨也不过是祭品而已,他如果老老实实把我给予他的力量吐出来就好了。

“说起来,如果没有他突然出现的话,我原本打算在七月一日举行这个仪式、将阿方索献祭掉,完成这个仪式的。那样幸运的话,我肯定能够顺利完成。

“我在孢殖磨坊布置了很多用于反制蠕虫和天车的装置。结果你被异界级的噩梦封印,没法过来……我就只能推迟仪式、先把圣骸骨暂存在尼乌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