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破坏巫师在死亡后会发生剧烈爆炸的这一特性,让这些破坏巫师们失去了很多东西。

他们无法居住在闹市之中,没有特许证的话、甚至不允许随意搭乘地铁,而且更是不允许进入一些重要的场所——比如说正在召开会议的建筑物。

因为,就算那些大人物身边有保镖、难以刺杀。但只要不远处杀掉个白银阶的破坏巫师,也能把他们一并炸死……

而普通人更是不敢接近他们。这就像是看到一个煤气罐摆在当中,虽然都知道它不会毫无预兆的突然爆炸、但人们还是会潜意识的绕着走。

甚至当破坏巫师进入联合王国的一些乡镇时,家长们还会紧张的让自家孩子待在家中——虽然如果他们真炸了,整个村庄都会被夷为平地,躲在哪里其实根本就没有分别。

但这种态度,已经不是把他们视为和自己一样的“人类”了。

而是将其视为怪物、或是魔物——所谓的“敬而远之”,就是在描述这种状态。

……不过,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

破坏巫师那跨越国境也无比超然的地位,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们“死后即爆”的特性。

人们敬畏于破坏巫师们的“威力”,更不敢攻击他们——否则就要尝试引爆“射程比爆炸半径更小的爆炸物”的体验了。

正因为这种“反正没法对他们动手”的畏惧心,以及这种“你最好也别动手、万一aoe到这煤气罐怎么办”的对其他人的约束心理,人们才能心平气和的选择“坐下来谈谈”。

就像是以前的一句话——读书是为了能心平气和的与傻逼讲道理,而锻炼可以让傻逼心平气和的与你讲道理。

而破坏巫师的固有特性,就可以让傻逼只能选择与他们讲道理……

“等你们都转化成了破坏者,不再失去理性、不再因为死亡而发生爆炸,那又该如何保持这种威慑力呢?”

安南向“尤里乌斯”询问道。

如果破坏巫师不再那么可怕……他们真的还能作为“调停者”与“威慑者”吗?

一旦破坏巫师失去了“调停者”的这种中立地位,他们手持着的破坏力,反而会让他们被迫害——就像是在和平城市中持有枪械或是爆炸物一般。

至少会被当地统治者监视,甚至可能会被软禁、被迫害。

安南自己就是一位大公。

说实话,如果他在凛冬公国,看到了有破坏巫师走在街头、也肯定会派冬之手去监视他的。假如看到了有多个破坏巫师扎堆出现,可能就直接请他们去喝茶了。

——这还是“当前版本”的破坏巫师。

因为杀了他们,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但假如破坏巫师们都变成了破坏者,那么安南直接派人悄无声息的杀掉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这甚至已经不是带着步枪进市区的问题了。

是端着rpg逛超市……

这已经不是信任不信任他们的问题了——稍微负责一些的话,就不可能坐视不管。哪怕是为了无辜民众的安危,他们也必须被控制起来。

之前的破坏巫师,只是“实在控制不起来”而已。

“其实也很简单。”

“尤里乌斯”发出温和的声音:“并不是所有的破坏巫师都会进阶成破坏者。总会有人选择传统的破坏之道的……‘威慑论’的确有它的价值所在。

“而我打算授予这些‘真正的破坏巫师’一些荣耀——比如说特殊的红色披风。以此标示出他们的危险性。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真正的破坏巫师存在,就连普通的破坏者也会具有一定程度的威慑力——因为外观来说,是难以区分破坏者与普通的破坏巫师的。那么人们自然也要心怀忌惮。”

“但如果这样的话,”安南眉头微微皱起,提出了非常现实的意见,“万一有破坏巫师出了事,会直接影响到所有破坏巫师的风评。”

这个问题几乎是一定会出现。

而且一旦出现……就是绝对致命的。

但既然“尤里乌斯”在这个时候提出了这种想法,安南就认为他一定想出了对策。

“我的确想过这种可能。”

“尤里乌斯”温和的说道:“所以我打算一个大仪式,将属于我的机械意志、根植于【破坏学派】的最深处。

“只要有人试图使用破坏法术滥杀无辜、破坏城镇,就会被这意志所干扰、打断……而如果有人无视平民的安危、或是故意利用破坏巫师死后的殉爆,而强行刺杀破坏巫师,那么当事人与被害者的情报、以及当时事情的完整录像,也会被采集到我这里并保存。”

“……就和神明一样吗?”

安南挑了挑眉头。

如果这个仪式能够成立,这甚至比神明对信徒的掌控力还要更高了。

虽然破坏巫师的确要管控。而拥有机械化心智、欲望淡薄的“尤里乌斯”也的确是最适合的管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