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瓦托雷抵达诺亚的时候,是在安南寄出信的四天之后。

好在王都这边的情况倒是不算紧急。

虽然最开始的那天,诅咒的确在空气中堆积了很多。甚至让一些路人被抬进了医院,超凡者更是一度不敢出门。

但国王陛下当日晚上便让专业人士,将空气中逸散的诅咒全部压入到了“窃梦者”丹顿的尸体中,重新净化了王宫附近的空气。

那位大人,是被国王陛下直聘的黄金阶巫师,一个身披白袍、戴着纯白色面具的男人。他有着漆黑的长发,身材修长、但看不清年纪。那面具上用红色的笔,简略的画出了一个令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笑脸。

他本身也似乎与那位国王陛下有私交,据说是陛下在年轻的时候就与他相识了。

那位巫师的职业是专精于偶像学派,立下咒缚禁制掉了诸多学派的“塑名师”。如今主要的任务,就是防止王室成员被仪式定位或是咒杀,或是在密探出行之前,为其加持模糊行踪的法术。

也正是因此,那位巫师并不会因为使用要素之力而降低寿命。这恐怕也是他愿意接受这份工作的原因……

但即使如此,安南也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名。只知道尤金会称呼他为“恺”先生。

——仅仅是一个单音而已。

不出意外的话,这应当是恺真名的第一个音节。

那是真正的专业人士。

恺先生使用了安南甚至不知道名字的法术,先将被摧毁的建筑物恢复成了原状;又将在大气中满溢的诅咒吸取了一部分,将剩余的诅咒压缩成四个圆球,塞入到丹顿体内、将其彻底封印。

那操作都直接把安南给看傻了。

但倒是也有好处。

那就是让萨尔瓦托雷过来制造噩梦的时候,不会这么费劲了。

于是在分离了一个月后。

安南与萨尔瓦托雷再度碰面了。

虽然对那个叫“冯·霍恩海姆”的男孩名字有些在意,但安南并没有夺冠。

无论他将来是生个豆丁炼金术师,还是搓个原型azoth剑,都跟安南没什么关系。

而且“冯·霍恩海姆”就像是米开朗基罗和尼古拉斯一样,都是在安南生活的地球上真实出现过的人。

那个“冯·霍恩海姆”出生在瑞士苏黎世,文艺复兴时期著明的炼金师、医师。“医疗化学”的开创者,他提出一个重要的概念“外科医生应该同时也是一个内科医生,反之亦然”,促进当时的医学理念发生了革新式的进步。

他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帕拉塞尔苏斯”,是比著明的罗马医生“塞尔苏斯”更加伟大的意思。而他的全名非常长,长到绝对会被怀疑是水字数的程度。

如果按照尼古拉斯和米开朗基罗的惯例……

这种在安南曾经生活的地球上,曾经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基本上起码是有成为黄金阶的潜力的。

——但至少现在,未来的“帕拉塞尔苏斯”先生还是个对转化法术充满好奇的巫师学徒而已。

“这诅咒是谁收集起来的?”

萨尔瓦托雷有些讶异:“手法还挺专业的。”

“是个大人物——恺,你听过吗?一位塑名师。”

“……塑名师?那可是比炼金术师更稀有的职业。”

年轻有为而睡眠不足的炼金术师,忍不住轻声感叹道:“我知道这个职业。他甚至能够通过更换他人的真名、来强行修改他人命运的程度。没想到在诺亚居然会有这样的大人物……”

“先不说那个。”

安南拍了一下萨尔瓦托雷的肩膀,低声调笑道:“你进阶的是炼金术师,应当比普通的转化巫师更强大吧?多长时间能把这噩梦做出来?”

“我得再研究研究,还不能给你个确定的答案。”

萨尔瓦托雷沉思良久,皱眉严谨的答道:“至少给我一天时间。毕竟我们没有失败的余地。”

这是他老师开创的技术。

因为一脉相承的技艺,萨尔瓦托雷对这个技术的契合度还是挺高的。但毕竟他从未试验过……而目前又不能失败。

“好,没问题。”

安南应下之后,就跟纸姬、尤金出去了。

在门口等他的,正是刚回到王都不久的卡芙妮。

她在萨尔瓦托雷抵达王都的两天前,就已经赶了过来。

得知自己的母亲、与自己多年的梦魇已然身死……卡芙妮当时的表情很是复杂。

硬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哈姆雷特王子刚逃回丹麦时、如果突然听闻克劳狄斯已经当场去世螺旋升天的表情一样……

卡芙妮当时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复杂。

悲伤、痛苦、愤恨、开释、遗憾、狂喜、失落、空虚……反复变化。

——安南当时就偷偷截了张图。

甚至还是个动图。

虽然迫害卡芙妮多年的,最直接的两个凶手,已然在她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