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也不知自己是否应该觉得自豪。

但是此刻的他,能够感受到面前这位偶像那股渊岳峙的气度。

裴道:“你的刀法以得大成,而且刀法很凶很占便宜。还抢得了先手。你们三对二都给拖延了时间,可见对方实力确实不一般,应该不是无名之辈。也许在长安,在关中没有名气,但是在他们本地,一定有人知道。”

裴的武学修为已入化境,从吴远之前的几招,已然看出了他的境界几何。

大致判断了他们对手的实力,就算有所误差,也不会相去太远。

吴远也明白裴的用意,皱眉道:“话是如此,但天下之大,寻找几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裴淡定自若的道:“大海捞针确实不容易,但只要将海水抽空了,那就容易的多了。”

吴远听不明白这话的寒意,但本能的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裴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饱含深意。

又等了一刻钟,偏院的屋门打开。

刘神威一脸疲累的走了出来。

“辛苦了!”

裴大步上前搀扶。

刘神威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长吁了口气,说道:“幸不辱命!贺尚书的情况很危险,他上了年纪,筋骨脆弱,先闪了老腰,又从马背上摔下来。身上多处受损,尤其是腰背,伤的更重。老朽用针灸不住刺激他脊背,总算替他疏通了血脉,不然真有一辈子都起不来的可能。”

“大恩不言谢!”裴听了脸色微微一变,作为后世人在这方面有着更深的认识。

刘神威说的伤了腰背,用他们的话就是伤了脊椎骨。

脊椎骨是人身体最重要的骨头,一但受损严重,即便是后世的医学水平都难以救治,何况是古代?

贺知章风流潇洒,喜欢纵情山水,吟诗作乐,要一辈子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生活不能自理,那还真不如死了。

刘神威摇头道:“身为大夫,治病救人本就是职责本份,称不上谢。只是贺尚书上了年纪,这一摔就算能够康复,身体也会大不如前。想要与之前那样,策马游山,怕是不可能了。”

裴微微颔首,说道:“那老哥现在如何了?我能不能去看看他?”

刘神威轻笑道:“去吧,不过他现在还未转醒,估计还要一阵子。最好别出声打扰到他,现在他睡的越沉,对康复越有利。毕竟,人醒了,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乱动,反而影响伤势。”

裴闻言,也没有推门而入,只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紧闭的屋门,久久无言。

好一会儿,裴方才转身,对着刘神威作揖道:“贺老哥就拜托你了,我有些事情要去处理。”

刘神威笑着点了点头。

裴没有犹豫大步走向药店外,上马飞驰向了皇宫。

皇宫。

李隆基也得到了贺知章遇刺的消息,登时龙颜大怒。

他是懈怠国政,那是他觉得自己已经到了休息玩乐的时候了。

而且天下无大事,他安排的人,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好政务。

忙碌了半辈子,是时候放松自己了。

免得跟那些劳碌而亡的先辈一样,将自己的身体操劳坏了,得不偿失。

而今却发生当朝三品大员贺知章当街遇刺一事,无疑是打了李隆基的脸。

尽管因为当朝贺知章反对杨妃升任婕妤,李隆基对于贺知章并无好感,但此事关于国家颜面,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楚的。

而且李隆基也知道裴与贺知章的关系。

依照李隆基的脾气,贺知章当朝反对杨妃的时候,就要将他一脚踹了,便是看在裴的面子上没有动他。

其实贺知章能够当上礼部尚书这个雄职,多多少少也有裴的关系在。

不然一个醉心山水,不与庙堂文武同流合污,反而喜欢跟市井之徒饮酒作乐的人物,怎么样也不可能成为一朝尚书。

“岂有此理,简直太嚣张了。”

李隆基气急败坏的说着,眼中都要喷出了怒焰。

一旁的高力士劝说李隆基息怒。

王也一脸愤慨的说道:“现在的江湖贼匪,实在过于猖狂。居然敢对正三品尚书动手,简直是目无法纪。古人说的不错,侠以武犯禁。江湖人不事生产,整天无所事事,横行街头,惹是生非,孰不可忍。臣恳请陛下严控天下江湖,让他们明白,天子是所有人的陛下。他们必需受到约束,受到国法的管制。唯有如此,才能杜绝此事……”

他说的大义凛然。

李隆基也大为心动,作为一个皇帝,他是打心眼里的反感不遵守国法,只以为伸张正义就“胡作非为”的江湖人。

便在这时,殿外传来裴求见的消息。

李隆基以手扶额说道:“早就知道静远会来,早年前就有人说交友当如裴静远,这贺知章出事,他焉能置身事外?让他进来,一并商议如何应对。”

看着一脸平静的裴走进大殿。

李隆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