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双剑之前,皆是纸糊都不如的虚妄。

不是蛮荒天下的大妖战力孱弱,术法神通如何纸糊,仙兵重宝如何不堪,相反,要论个体杀力,普遍来说,浩然天下的飞升境,战力不如蛮荒天下,实在是今天这个被围杀之人,太过例外。

当然,不管是哪座天下,谁一旦跻身了飞升境巅峰,尤其是有望合道十四境之辈,无一例外,都是极其难缠的山巅强者。例如蛮荒天下的旧王座,那个死在董三更手下的荷花庵主,无论是体魄还是道法,都极其强悍强大,事实上任何一位旧王座,就不是省油的灯。结果他们的对手,除了一座剑气长城,还有那个白也,甚至还有个属于自己人的文海周密。

而浩然天下,除了中土神洲的符箓于玄,龙虎山大天师这几位,此外八洲,当得起“巅峰”二字的大修士,屈指可数,都是当之无愧的一洲领袖人物,有南婆娑洲肩挑日月的陈淳安,北俱芦洲水火二法双绝顶的火龙真人,何况火龙真人当了多年的龙虎山外姓大天师,雷法造诣如何,可想而知。再就是皑皑洲那个最为藏拙、与人打架寥寥数次、且只丢法宝砸人的刘聚宝。

阿良以断剑牵引了四条剑道江河挂空,天开水井,四水归堂。

阿良再从腰间抽出两把长剑。

亏得我这次重返浩然,跟人借剑颇多。

那八位由莲花冠造就而出的道门仙人,蓦然抬头,只见眼帘之中,宛如出现一堵高达千丈的水墙,汹涌冲激而至,都是那人一身剑意所化。

一抹凌厉剑光穿透这堵剑意高墙,是那御剑的大剑仙张禄。

两把本命飞剑倒影,支离。

其中两种本命神通的叠加,就可让张禄的出窍阴神,变成对方,遇强则强,在短时间内拥有不输强敌的相当杀力。

当年剑气长城与蛮荒天下对赌的那场十三之争,张禄的对手,原本按照推演,是飞升境大妖重光,所以张禄一开始就是奔着换命去的。张禄对此亦是全然无所谓,当时城头议事,他只问一事,能不能改一下规矩,宰掉一头飞升境大妖,战死之人,能否找朋友帮忙在城头上刻字。

那个朋友,正是阿良。

其实类似张禄的飞剑神通,这就是陆芝为何能够追杀刘叉的根源所在,她是全然不惜大道性命,愿意以命换伤,拖住刘叉的脚步。这个脚步,既是刘叉赶赴扶摇洲的脚步,更是一位剑修登顶剑道的脚步。

而刘叉却要在剑斩白也之后,还要去往中土文庙落下剑光。

阿良双手持剑,毫不犹豫,对着那个昔年好友的张禄,就是一通近身乱斩。

长剑交错,剑光迸射,星火溅落无数。

张禄说道:“分生死?”

阿良大笑道:“那也得你说了算才行!”

张禄突然被一个扎两根羊角辫的小姑娘直接撞出战场外。

十四境剑修,萧愻。

萧愻挥挥手,“张禄你先别着急送死。”

萧愻看着那个也跟着停剑的家伙,她说道:“阿良,我如今比你高出一个境界,又在蛮荒天下,怎么个打法才算公道?”

阿良默不作声,只是看着这个好像永远长不大的上任隐官。

萧愻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男人,她难得有点伤感。

如果是以往,阿良肯定会笑着来一句,站着不动让我砍比较公道。

如今不会了。

只有一场再没酒喝的狭路相逢了。

蛮荒老祖初升,双手拄拐杖,依旧在默默运转大神通,移星换斗。

针对的,自然是阿良那把本命飞剑。

斐然打趣道:“好像暂时还是拿阿良没辙,我们配合的默契程度,还不如天干。”

初升笑呵呵道:“一张白纸最易下笔,稚子都可以随便涂抹,一幅画卷题跋钤印无数,好似布满牛皮癣,还让人如何落笔,两者各有好坏吧。”

老者神色自若,遥遥看着那处战局,像是在盖棺定论,随口道:“其实还行,这个既然阿良跌了境,就只是近乎无敌,又如何呢,毕竟不是真无敌。”

斐然叹了口气。

不管身在何处的礼圣,重返蛮荒天下的白泽先生,在青冥天下的道老二,十万大山里的老瞎子。

当然不是说杀力无穷,而是一种自保的无敌,就像立于不败之地。

斐然蹲下身,伸手揉了揉脸颊,“好像大祖散道之后,我们还是很难出现新的十四境修士。”

老者喟然长叹道:“因为我们早就有了白泽,东海观道观的臭牛鼻子,哪怕没有身在蛮荒天下,还是对我们影响极大。”

说到这里,老者一挑眉头,恼火道:“占着茅坑不拉屎!”

老者心声道:“加上周密这家伙又只吃不吐,陆法言,还有曜甲、黄鸾这拨旧王座,其实都等于还在,又有萧愻,文圣一脉的刘十六,宝瓶洲那条真龙,文庙又敕封了渌水坑那个肥婆姨,担任陆地水运之主,加上你和绶臣的飞升境,还有周清高的一步登天,斐然,你自己算算看,还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