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耍宝。

“涯州到底什么样子,是好是坏,本王不废唇舌,你们自己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

“咱们今天就说两件事。”

“第一,佣资!”

“你们来给我唐奕做事,多了不说,我不但让你过活得下去,而且让你们活的好,活的滋润!”

“佣资,三倍!”

嗡的一声,全船的匠人皆是哗然。

三倍?那可当真不少。

这些都是靠手艺吃饭的平头百姓,在大宋,他们不像后世的手艺人,日子过的并不算好。

要说大宋开明是开明,可是士农工商等级分明的遗毒并非荡然无存。从地位上来说,匠人不如农户,而单从收入上来说,又不如商户,属于底层的存在。能糊口,但别想发财,更攒不下什么余钱。

癫王一张嘴就是三倍佣资,这代表什么?

代表着,他们不但能糊口,而且还能攒下余钱寄回家。

这么说来,远赴万里来岭外做工,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二件!”

待众人静下来,唐奕再次出声。扔出去的又是一颗重磅炸弹,比三倍佣资只强不弱。

“在涯洲,士农工商三六九等,都给老子扔到茅坑里去!”

“这里不分贵贱,只看本事。”

“没有黎汉之分,也没有农工商贱之别。”

“谁有本事造最好的房子,谁就拿最高的佣资;谁有能种出最多的粮食,谁就是人上之人!”

“做的好,不管你是土坑里刨食的佃户,还是地位低下的工匠,也不管你识不识字,读不读书,老子给你请官,给你重赏,给你这天下最好的享受!”

“......”

“......”

此言一出,底下的工匠竟一点动静都没有,足足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眼睛都直冒绿光。

“殿下所言当真!?”大伙儿都不敢相信。

这样的所谓不分贵贱,赁本事吃饭的话,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唐奕一笑,也不说是真是假。

“下船之后,别着急干别的,领上半年的佣资,等大船回转,先给家里稍回去,乐呵乐呵!”

众人闻言,再不疑有虚,扑通扑通拜倒一片。

“殿下隆恩,我等定效死力!”

......

————————

潘丰啊,服气啊......

这孙子忽悠人是真特么疯啊,又让他煽动了一帮子憨汉替他卖命了。

可是,这本钱下的有点大啊!

趁着船行入港,大伙儿都去领工钱的当口儿,潘丰靠到唐奕耳边。

“过了啊......”

“别忘了,你正缺钱呢!”

没想到,唐奕面容一肃,双手背后,看着欢天喜地下船迎接新生活的一众工匠们:

“再缺钱,也不能省!”

看向潘丰,依旧无比正式,“国为大兄知道我最痛恨儒家什么吗?”

潘丰愣了一下,“什么?”

“路!”唐奕吐出一字,掷地有声。

“儒道把除了读书人的路全部堵死。”

“士农工商,唯士通达。”

“天下巧匠、善耕利农者,无上升之路,无报国之门,无光耀宗门之机,更无改变命运的手段!”

“......”潘丰怔怔地看着唐奕。

“所以你,你要在涯州给农户艺匠开辟一条上升之路?”

唐奕长叹一声,不胜哀戚。

“在中原,我做不到......”

“只得远遁海外!”

......

有学而优则仕,可是却从没有农而优则仕、工而优则仕的说法。

这是士大夫的天下,唐奕暂时改变不了什么。所以,他只能躲得远远的,给精农者、重技者、格物穷理者一个上升的通道。

纵使达不到后世那样,全民向上生机勃勃的社会大发展,但至少在涯州一地,他可以营造一种氛围,一种探索求是、积极向上的氛围。

毕竟......唐奕只有一个人,他需要更多的助力。

“我明白了!”潘丰难得思考起来。

“你这是千金买马骨、抛砖引玉?”

唐奕欣然一笑,“国为兄明白就好。”

“不是,你等会儿。”

潘丰脸色一变,退后一步,上下扫看唐奕,这货已经上升到神棍的高度了,三两句话把自己也给忽悠的北都找不着了。

可是,潘丰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且看唐奕现在的造型:

双手附后,做高深莫测之姿,只不过,光着个脚丫子,露着个肩膀头儿,一条大裤衩子裹着蛋......

“你这鸟厮,耍着流氓就把我忽悠了!”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