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许听蓉介绍了陆沅,容恒才又对陆沅道:“沅沅,这是我妈。”

他这一通介绍完毕,两个被他互相介绍的女人面面相觑,明显都有些尴尬。

好一会儿,陆沅才终于低低开口,喊了一声:“容夫人。”

“哎。”许听蓉这才应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道,“你好……”

容恒瞬间微微挑了眉,看了许听蓉一眼,随后才又看向陆沅,“容夫人?你这样称呼我妈,合适吗?”

陆沅听了,又跟许听蓉对视了一眼,缓缓垂了眼,没有回答。

容恒还要说什么,许听蓉似乎终于回过神来,拉了他一把之后,走到了陆沅病床边,“你这是怎么了?手受伤了?”

“嗯。”陆沅点了点头,道,“撕裂和骨折,前天做的手术。”

“那伤得可不轻啊。”许听蓉又道,“手术还顺利吧?”

陆沅又点了点头,“一切顺利。”

许听蓉这才又看向站在旁边的慕浅,道:“浅浅,你也是,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一声,我该早点来医院探望你姐姐的。”

听到这句话,慕浅心头不由得微微叹息了一声,随后才开口道:“容伯母,这可不怪我,我姐姐受伤进医院,我心神大乱,担心坏了,哪还有心思顾别的呀。况且这些事,我以为容恒会告诉您的嘛!”

“他?”许听蓉忍不住瞪了容恒一眼,道,“小半个月了,人影不见,电话也总是不通,我能指望得上他吗?儿子都是越大越没有良心的,浅浅,你要以我为戒啊!”

慕浅听了,忍不住瞪了容恒一眼。

容恒哪能听不出容夫人话里的意思,微微拧了拧眉,道:“妈,我这不是也忙吗?况且我现在已经把沅沅介绍给你了,你也该放心了。”

“你——”许听蓉简直要被他气死,偏偏当着陆沅和慕浅的面又不好发作。

正在这时,护工推门走了进来,对陆沅道:“陆小姐,时间到了,该去做检查了。”

陆沅听了,立刻点了点头,随即就要起身。

容恒要上前扶她,慕浅却抢上前来,说:“我陪沅沅去就好了,容伯母好些天没见你了,今天也是凑巧,你们母子俩好好说说话吧。”

陆沅始终安静着,见慕浅伸手过来,便握住了她,又对许听蓉点了点头,这才匆匆离开了病房。

剩下母子二人站在病房内面面相觑,各怀心思。

许听蓉又冷静了片刻,终于开口:“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容恒在旁边的沙发里坐了下来,缓缓道:“您能想到的每一步。”

许听蓉听了,忍不住上前就对着他掐了起来,“你怎么这么冲动呢?你做事就不想想后果吗?”

“我想什么?”容恒说,“十年前我出来当卧底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您让我想什么后果?”

“什么?”许听蓉不由得愣住,“十年前?”

她对那段时间可谓是记忆深刻,因为有整整半年时间,她都没见过自己的儿子,容恒几乎处于音讯全无的状态,一直到任务结束,才终于回到家里。

许听蓉还记得那天她回到家,看到顶着一头红毛的自家小儿子,险些激动得晕过去。

这半年时间,容恒改变的不仅仅是头发的颜色,还有好些生活习惯。

许听蓉只觉得胆颤心惊,完全无法想象他在那半年时间里经历了什么。

好在很快他就将自己调整了过来,重新做回了警察,也做回了容家的儿子应有的样子。

“那……应该是一场意外吧?”许听蓉说,“这么些年我也没听你提起过,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是她。”容恒说,“这事儿困扰我十年,没那么容易过去。”

许听蓉闻言,忍不住又按了按额头,道:“那你是想要对她负责?负责也不用非要这样的法子吧?咱们可以有很多的方法补偿她啊——”

“妈!”容恒蓦地冷了脸,“我负什么责?我是真的喜欢她!”

“不是,不是。”许听蓉连连摇头,“你是糊涂了,是因为你惦记了这件事十年,无论对方是谁,你都会是现在这样的状态!”

容恒听了,缓缓呼出一口气,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那个人就是她。我就喜欢她。”

“你……”许听蓉听着他的语气,一时又失了语,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好,就算我这关,你们俩能过去,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跟你爸交代?”

容家和许家一样,同样是功勋之家,容卓正自幼家教甚严,耳濡目染之下,也同样走上仕途,为人正派,严格自律,一向嫉恶如仇。

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接纳一个这样出身的儿媳。

“我自己的感情事,不需要向爸交代什么。”容恒回答。

许听蓉险些被他气死,“不需要向你爸交代?你知道你们俩在一起,对你爸会有多大的影响吗?”

“我当然知道。”容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