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公正不阿的,有了名的青天。”沈氏补充一句,“杜大人寒门出身,倒不似余家那样的官宦世家。”

“听着倒跟咱家差不离。”

“是啊,不过,这位杜姑娘是杜大人的老生闺女,怕是生来在富贵丛中了,没有吃过苦的。”

“俊哥儿又吃过什么苦了?”何子衿听说杜寺卿官声不错,有些愿意,道,“阿冽定是在帝都府打听过了,倘不是好人家,阿冽也不能特意打发人送信过来。要是这样,咱们该提一提亲事。”

“你爹也是乐意的,只是,俊哥儿毕竟先时救过陆家孩子,这么提前,便是以恩相挟似的,未免不美。”沈氏为难在这上头,但,虽说长子娶亲后沈氏赌咒发誓再不给儿子娶高门之女,可次子既是有这机缘,而且,女方家在帝都有清正名声,可见是极好的人家。沈氏也不愿放过这机会,大不了她以后不享媳妇的福是了。

何子衿道,“是得想个好法子。”

将此事暂且搁下,何子衿问她娘,“俊哥儿可知此事?”

“我还没问他呢。”

“娘你先问他的意思,不然咱们在这里操半日心,万一他不乐意,咱们不是白操心么。”

想到俊哥儿的亲事,沈氏不禁道,“别人家娶八个媳妇也没他这一个费劲。”

何子衿笑道,“好事多磨,是这个意思了。”

沈氏一笑,“盼着应了你的话才好。”

因次子总是抗拒亲事,沈氏对次子的亲事反而无甚要求了,哪怕俊哥儿相中的是个普普通通人家的女孩子,只要女孩子好,像宫媛这样的,聪明灵巧,婆媳俩处的来,小夫妻恩,沈氏也是愿意的。

沈氏把这事问了问次子,俊哥儿一听此事,眉毛竖了起来,很惊讶的模样,“啥?要说亲啦?”

“你不晓得?”

“不晓得啊。”俊哥儿瞪圆了眼睛,想了想,道,“杜大人那闺女,能嫁出去么?”

“你这是什么话!何等轻狂!”沈氏立刻训斥道,先不说人家正经大理寺卿千金,哪怕你对杜家孙子有救命之恩,也不能这样说人家姑娘啊,沈氏听不得儿子这般言语。

“娘,我也不是故意说的。”俊哥儿道,“你不晓得,杜大人虽是文官,年轻时可是少林寺外门弟子,武功了得。这位杜小姑娘很得杜大人真传,厉害的很。谁要是娶了她,万一招惹她不快,定要挨揍的。”

“夫妻俩过日子,谁家不是和和气气的,谁一定要招惹谁了,要真是哪个不对,挨揍也是没法子的事。”沈氏拉了儿子细问,“你对杜家姑娘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杜家又是什么个说法?”

俊哥儿挠挠头,道,“先时杜姑娘还小呢,我能有什么意思啊。杜大人说我文章还欠些火侯,要是想准备下科春闱,得加把劲儿。还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沈氏细问。

俊哥儿道,“无非是科举啊,成家立业的话。”

沈氏心下觉有门儿,倘不是杜家觉着俊哥儿不错,哪里会与他说科举、成家立业的话呢。沈氏问儿子,“那位杜大人,喜不喜你?”

“挺喜欢我的吧,知道我练过拳脚后,我们还对练过呢。也在一处吃过酒,有一回我还吃多了。”

“你在外头怎地这般不稳重。”

“我那是没提防,你说,陆大人头发花白的年纪,还不停的跟我劝酒,他一杯不少喝,我也只得陪着,喝多了。”俊哥儿道,“杜大人酒量是真好。”

沈氏这也没法子判断了,问俊哥儿,“你觉着杜家的亲事如何?”

俊哥儿道,“杜家门第当然是好了,可杜大人那样的高官,杜姑娘又厉害,这要是做了亲,我怕受欺负。”

“唉哟,天哪,这也是大男人说的话?”沈氏啧啧两声,“重阳还常与他媳妇拌嘴呢,你看他们不好了?杜姑娘厉害,可那又不是疯子,我问你,杜姑娘平日里可会无故打骂下人,还是说随随便便撒泼?”

俊哥儿连忙道,“看娘你说的,像你说的,杜姑娘又不是疯子,我觉着,她跟个小辣椒似的,性子也是辣辣的,说话俐落干脆。”

“这不挺好的。”

“是还不错,可人家这突然要说亲,明摆着对我无意啊。”

“真个笨的,女孩子到十五,哪个不说亲的。倘不是杜家对你有意,你大哥不能专门让人快马送信回来。”沈氏道,“你得后年才能春闱,要你没那个意思,难不成人家闺女还要空耗年华?”

俊哥儿也有些懵了,俊哥儿一点儿不笨,他明白,哪怕他下科春闱得中,能说到的最好的亲事也是杜家这样的门第的。当然,倘是公门侯府,或有庶女愿意许嫁,俊哥儿却是不愿意娶庶女的。他不大了解庶出是怎样的一回事,总觉着怪怪的。所以,还是倾向嫡出之女。

不过,俊哥儿到底是他爹的亲儿子,也有其厚道的一面,他直接问他娘了,“娘,要是咱家提亲事,倘是杜家不愿。可我毕竟救过小杜,杜家会不会觉着,我是挟恩求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