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还没走呢,就舍不得了。”

“你又打趣我。”沈氏笑啐一句,给他一记粉拳。

这事儿,夫妻两个既商议定了,也得跟老太太说一声。何老娘带着三姑娘何子衿两个傍晚才坐着牛车回来,仨人头上一人一个苇草编的帽子,帽沿缀上青纱,就成了帷帽。何老娘一进屋就把帷帽摘了,一屁股坐榻上,接了沈氏奉上的凉茶,咕咚咕咚吃了个精光,沈氏忙再续一盏,道,“母亲以后可别去了,受这样的劳累,叫我们怎么忍心。”

何老娘又痛饮半盏,神色看出来的畅快,笑,“嗳,你们两个,一个得念书,一个得看着俊哥儿,这不是没空么。有我跟两个丫头就成,也没什么事儿,坐大树底下,凉快着呢。”

三姑娘也抿嘴笑,“姑祖母跟谁都说得来,一群人围着姑祖母,听姑祖母说话呢。”

何子衿直翻白眼,何老娘说她,“看这是什么样子。”何老娘今天不满就不满在自家丫头片子身上了,与儿子道,“你们不知道,今天多少人夸咱家丫头,我的天哪,还有不少人自别的村儿赶过来的,都说要看‘菊花姑娘’,她就躲屋里不见人了。以前也不是个羞样啊,越大越傻,羞什么,人家好意来看你。”

何子衿唇角抽啊抽,“祖母真是的,见谁都臭显摆,没的叫人笑话。”‘菊花姑娘’什么的,谁跟她有仇啊,竟然给她取这么个名号!!!!何子衿每每想起便恨不能吐血三升!

何老娘道,“什么叫臭显摆,人家问,我能不说么。”

何子衿哼一声,自己屋里去了。

何老娘与儿子告状,“今天就这样,人家越是想瞧瞧菊花姑娘,她就躲起来不见人了。唉——”说着一声长叹。

三姑娘笑,“这也无妨,没见着菊花姑娘,见着菊花祖母也是一样的呀。”

“这倒是。”何老娘反正十分乐呵,与儿子媳妇道,“不出门不知道,原来咱家丫头的名声都传到乡下去了。”

何恭是自幼念书的,很有些谦谦君子的作派,闻言倒是很理解闺女,劝母亲道,“也不过是子衿闲来弄花,在外头还是谦逊些好,自己家孩子,自己知道就是了,娘你在外头少赞她一些吧。”

何老娘白儿子一眼,“你知道个甚?别人夸我孙女好,难道我还不叫夸了?”眼瞅着过二年就十五了,说婆家的年岁,有个好名声,就能说个好婆家,连这都不懂。

沈氏倒十分明白婆婆的心思,笑道,“正有件事想跟母亲说呢reads;粉丹厅。”接着就把何恭准备去游学的事儿说了。

何老娘有些舍不得儿子,可想一想,儿子也是为了上进,家里样样太平,没有拦着儿子的理,便道,“想去就去吧,反正家里也没啥事,记得中元节回来给你爹烧纸。”

妻子母亲答应的都痛快,何恭便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儿子要出门,何老娘就没有到处显摆她家丫头片子的心啦,第二日就与沈氏商量着,去族长家走一趟。毕竟何洛在青城山好几年了,去岁是与薛大儒一道回来的,看那模样就知道跟薛大儒关系好。说来,何洛去青城山还是得了沈素的指点。这回去族长家打听一下何洛的境况,何恭去青城山,有个熟人最好不过。

婆媳两个一合计,隔天就带着两罐子何子衿晒的花茶,并两罐沈氏铺子里的酱菜,带着何子衿与三姑娘去给族长太太刘氏请安。原本三姑娘这定了亲的人,不易出门,不过一则族长家不算外处,二则,沈氏觉着刘太太是个有见识的人,让三姑娘多去两回,也没什么不好。至于何子衿,沈氏的看法儿与婆婆相同,眼瞅着就是说亲的年岁,多见见人不是坏处,有些声名也不是坏处。

刘太太见着这祖孙四人十分欢喜,笑道,“前儿还听说你们去了州府,这是回来了?”

何老娘笑,“刚回来没几天,老胳膊老腿儿的,前儿又跟着丫头去花田看了一回。”说着就叫丸子递上给刘太太的东西,“是我家丫头自己晾的两样花茶,泡水喝香喷喷的。还有恭哥儿她媳妇自己腌的酱菜,老姐姐尝尝。”

刘太太命人接了,笑道,“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这又不是外头买的,是自己家里的。”何老娘笑呵呵地,“去岁就叫我给她留出两亩地来种花儿,种了来晒干了泡茶吃,给姐姐拿来的,都是挑的好的。姐姐只管吃,我家里还多着,不光泡茶,煮糖水,做点心都使得。”

何洛之母孙氏笑,“唉哟,婶子可是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子衿种了两亩菊花儿呢。我还寻思呢,您家要是种两亩菊花儿,还不得招了贼啊。”

孙氏的父亲是进士老爷,故而,孙氏自诩书香门第,刚嫁来何家时很是有些不适应,前些年常摆些个书香门第的酸架子,近几年倒是越发随和了。何老娘听她说话直乐,笑道,“洛哥儿他娘是越来越会逗趣了,就知道哄我这老婆子。”

略说几句话,何老娘就问起何洛来,又说了何恭也要去青城山请教学问的事。何老娘道,“我想着,反正子衿她爹也要去的,听说阿洛开春就去了青城山,嫂子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