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德背着的剑,已经养了十几年!

这剑器很普通,就是馆里给小道士练习用的生铁剑,别说算不上法器,就算在铁器中,都是比较垃圾的那种。

它斩不得妖,护不得道!

但它能破劫!它能斩断情丝!

修行太难、太难,难到即便是陈近山这样天然的修道种子,也不得不另辟蹊径。

只是这些旁人不知道,他更不可能拿自己的道来说事。

“哼!滚!”

陈德木然,场上辈分最高的陈祖望已经站了起来,拍着桌子怒叱起来。

“我陈家,没有你这种不肖子孙!”

哪怕是对陈近山再忌惮,哪怕他表现的多么慑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总有人要做,就像这个时候,总有人要站起来表态!

或许,失去陈近山,是陈家的损失,和他交恶,更是陈家的大损失,但这并不代表,这个人,就可以无休止的羞辱整个陈家!

至少在这一刻,之前还对陈德心怀警惕的陈家人,都是站在这位族长一边,站在他背后的。

有理没理,亲人最亲,那种喊着大义灭亲口号的白眼狼,不管被多少人称赞,做着的都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除非亲人真的对你做了不可忍受的错事,除非他们先背叛了你,否则他们就算被整个世界唾骂,却只想留给你最好的,这样的人,莫非不敢站起来,挡在他的前面,抛弃自己那可笑的脆弱的道德观,反而忍心给他一刀?

那还是人吗!

三观是别人给的,立场才是自己应该坚守的,一个没有立场的人,三观再正,也是垃圾。

“果然,你们才是一家人。”

“这样其实挺好。”

陈近山笑了笑,没有发怒。

于心而言,这当真是一字一痛。

可在道途来说,这简直是天大的喜讯,让他斩尘缘的路,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陈近山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酒瓶,一口饮尽。

而后他头也不回,走出了厅堂。

这一走,就是决裂。

光凭决裂,是不可能斩断尘缘的,还是那句话,这没那么简单。

然而陈近山一直很聪明,一直知道自己斩尘缘的路不会很顺畅,甚至不能肯定自己是否能做到。

所以很早很早以前,他就为自己准备了一条近路,一条捷径。

现在,他就准备先走这条近路,看看情况,实在走不通,再背水沉舟,试着去释怀。

相信那件事情做了,就算达不成预期的目的,用小劫替大劫,对于斩尘缘,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终究,他断的是自己的过去,涤的是自己的心,走的是自己的路,从来不在乎,这会对别人造成什么影响。

修行,都是自私的。

“修行,其实也不都是自私的。”

“然而,大部分人修行,求的都是自我的超脱,所以确实本性淡漠,心外无物。”

“如果以为主流小说或者电影中,那些修行者一个个心态都和凡人差不多,甚至有的还不如凡人,还讲什么哥儿们义气,古惑仔一般,或者玩什么宫心计,或者心机都不玩,一个个和白痴一样,冲上去给主角送经验送装备,那就大错特错。”

“小说和电影,毕竟是写给拍给一般人看的,写小说和编电影的,又有几个真的有修为在身,或者研究过那些。”

“所以,所谓修行界,就是另一个你所完全不了解的世界。在真的了解它之前,彻底抛弃故有的陈规俗念,这就对了。”

“你们经常要和修行者接触,其实也不能算彻头彻尾的无知。”

“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不要把修行者当成人类,当成正常人。”

“你们把他们当成怪物也好,当成魔头也好,当成神佛也好。”

“总之,千万不要把修行者当成一般人,以为可以用常人的心态去揣摩。”

凌歧淡淡说着,身边的人竖着耳朵在听,就算不认可,也不会当场表现出来。

“您这样说,也包括您自己吗?”

唯一敢接话的,只有在场身份最高的白洁。

白洁这个名字很普通,甚至在一些h小说里都被人用烂了,然而这个三十多岁仍旧充满魅力的女人,绝对不普通。

可能她的魅力,已经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可挽回的流失了少许。

但她的身份,绝对足够让无数比她更年轻更靓丽的女孩,黯然失色。

至于说魅力不再,那没办法。

没有普通人可以长盛不衰,可以青春不老,女中豪杰不行,女帝也不行,什么保养打扮,都不行。

所以年长的女人还想要吸引人,靠的肯定不能是什么纯粹的风韵,更多还是——资本!

有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有钱,什么样的小白脸没有。有钱,什么样惊心动魄的感情没有。

岁月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