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龙生神色平静,目光望向殿堂以外,穿越重重虚空,望向昆仑山方向。

他此刻身处的殿堂里,装饰简单古朴,没有桌椅,地面上简单的摆放几个蒲团。

倒是辛龙生身后的墙壁上,有三道剑痕。

三道剑痕本身并不出奇,随便一个筑基期、金丹期剑修便可以造成更恐怖的痕迹。

但这三道剑痕,在墙壁上,竟然轻轻震动,仿佛有自己思想和意识的生命一般。

“玄门天宗的玉京山,为何会突然从虚空中遁出?”右边一道剑痕中,发出一个声音,仿佛金铁交击,又仿佛滚滚雷音。

辛龙生平静的答道:“往常玉京山自虚空而出,往往都有特殊原因,但这次却没有什么声息,很可能是出现了某些变化。”

“仙天剑能隐隐感到,那柄诛天剑,此刻就在玉京山上。”辛龙生徐徐说道:“此前玉京山降临大千,仙天剑却无法感应,应该是那林锋炼化诛天剑后,人剑相合,隔断了仙天剑的感知。”

三道剑痕中,左边那一道剑痕,传出一个沙哑而又苍老的声音,仿佛铁石剧烈摩擦一样:“由此变化可知,问题出在那林锋本身?所以他无法再遮蔽那凶剑。”

“玉京山居于虚空乱流中时,尚有虚空乱流遮掩,此刻那凶剑和玉京山一起降临大千,便立刻被仙天剑感知到了吗?”

辛龙生徐徐说道:“一切都是未知,现在说还为时尚早。”

墙上的剑痕中,右边那道出声问道:“龙生。你还要多久复原?”

辛龙生答道:“不远了,已经可以与人动手。但距离尽全功,还要一点时间。”

左边剑痕中那沙哑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眼下玄门天宗生变。正是夺剑的最好时机。”

右边剑痕中那如同金铁交击的声音说道:“落石,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此话不假,但一味窥伺他人,意图巧取豪夺,却忽视自身修为,也不可取。”

“云林界、天辙峰、西陵城,同玄门之主林锋三次交手,我等收获已然不浅。龙生已经踏出那一步,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左边剑痕中,属于蜀山太上长老解落石的沙哑苍老声音,微微沉默一下后说道:“苍冥师叔教训得是,但玄门天宗那柄凶剑,若想要成就造化,就必然要踏着本门的仙天剑前进。”

“如此矛盾,不可调和,既然如此。我们理应先下手为强,先行灭杀对手。”

“西陵城一战后,我们一直韬光养晦,便是为了增强自身实力。除了您再次引动天人五衰之劫,宗主也跨出那最后一步,如今衰劫即将渡过。本宗实力增长,而玄门天宗却生出异变。有衰弱之象。”

“此消彼长之下,正该我等出手。”

“若那林锋是虚空闭死关。或者是受困失陷于某个险地,我们甚至可以连他的玉京山也……”

右边剑痕中,属于蜀山上代长老苍冥剑尊的声音淡淡响起:“落石,静心。”

“你的心中生出畏惧了。”他语气不急不徐,声音如同滚滚雷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思虑长远是一件好事,但落石你的心乱了。”

解落石猛然沉默下去,没有回答。

辛龙生淡淡说道:“解师弟,想要渡过天人五衰之劫,除了境界道行,神通法力之外,心境意志也很重要,你过分盯着林锋和他的诛天剑,却反而对自己的仙天剑炁渐渐失去信心。”

“你自己该心中有数,这几年里,你的剑道修为不仅没有进步,反而退步了。”

左边的剑痕剧烈扭曲了一下,墙壁没有碎裂或者生出新的裂缝,剑痕仿佛画上去的东西,却又仿佛一条墨龙在纸面上活过来,不停扭动。

辛龙生视若无睹,平静说道:“在最初之时,我们就都已经议定,林锋之剑,可为借鉴,但自西陵城之后,你开始舍本逐末了。”

解落石沉声说道:“辛龙生!你还有脸说,云林界局势复杂先不提,天辙峰、西陵城你一败再败,天辙峰被对方斩了法身,西陵城之战更令仙天剑受损,就算当初议定是为了揣摩那里林锋的剑道,我蜀山的脸也都被你丢尽了!”

辛龙生神色恬淡:“昔年血河淹蜀山,饕餮吞万剑,但最终结果如何呢?”

“血河道人被大仙天万象剑阵斩了四亿八千万血神子,此后再交手,更被仙天剑斩成重伤,才有他后来的陨落。”

“太古饕餮吞我蜀山万剑,其后却遭万剑破腹,最终被仙天剑斩杀。”

解落石沉默了一下,辛龙生所说的两件事情,都是蜀山历史上有数的大劫,同时也是有数的屈辱,但在压力之下,蜀山剑宗都成功突破自我,更将羞辱百倍奉还敌人。

“你莫要拿先代祖师的荣光往自己脸上贴金!”解落石的声音越发沙哑刺耳:“你如此自大,必给我蜀山招来祸患!”

辛龙生徐徐摇头:“先人已矣,自然不可能重新复生再次助力蜀山前进,我只是告诉你,我蜀山剑道,不容轻辱,天辙峰、西陵城我确实受挫而回,论修为我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