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收着吧,日后好当嫁妆攒着。”

跟在秦可卿身边这些年,宝珠哪里会不知道这块玉佩的价值,只这一块,她就是再当一百年丫鬟都买不起。

知道轻重的她连忙拒绝道:“三爷,奴婢如何受得起这块玉佩?都是奴婢该做的事,不值当什么。”

贾环佯怒道:“给你就收着,三爷送出去的东西,几时收回过?快点。日后出嫁,总要有个够分量的压箱底儿,提前给你罢了。”

宝珠闻言,感动道:“三爷,奴婢给奶奶当一辈子的丫鬟。”

贾环呵呵笑道:“不当丫头,也可以当内管家……”

宝珠闻言连连点头,然后对贾环道:“三爷,里屋去吧,奶奶一个人在里面睡着哩。

瑞珠在后面烧热水,奴婢在外面守着……”

贾环闻言,嘴角抽了抽,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宝珠。

宝珠自知失言,一张脸登时涨的通红,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贾环呵呵一笑,道:“宝珠啊,以后记得,多读点书,啊?

要做个三观正的文化人,不要胡思乱想……”

宝珠闻言,跟被人强喂了一口猫屎一般,一张脸抽抽的纠结,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贾环嘴角弯起,转身走入里间。

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甜香袭面而来。

似……似可卿身上的香气。

贾环只觉心里一荡,眼饧骨软。

撩起珠帘进内,入目处,正面壁上挂着一幅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

两边则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其联云:

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绕过屏风,就见一席拔步软榻位于房中,上悬一顶白锦联珠帐。

白色纱帐中,朦朦胧胧,一美人侧卧其上。

头枕鸳枕,身披一层薄薄的月白纱衾。

这屋内的香,竟是从美人身上而来……

贾环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出声,目光虽然落在秦可卿的身上,却并未聚焦。

他的心里在思索着,到底该怎样跟她说……

“叔叔……”

“叔叔……”

“叔叔啊……”

一连串又轻到高,嗔怨绵绵的声音,将贾环唤醒。

定睛一看,目光竟聚焦在一处隆起起伏处……

饶是他脸皮不薄,可是迎上秦可卿一双水意涟涟美目中的娇羞嗔意,贾环还是红了红脸。

鬼使神差的,又瞟了眼那处妙景。

夏日衣衫本就凉薄,再加上送走秦钟后,秦可卿自忖再不会有男客前来,太阳又升起正热,便褪了一层外裳,只留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衣罩着内里的银白肚兜。

可那银白肚兜,亦是由真丝织就,薄如轻纱。

因此,贾环甚至能隐隐看到……两点红梅欲透衾而出。

秦可卿似也才发现,小声惊呼一声,忙拉起纱衾,挡在胸前。

精美之极的脸上,浮现出一层天边最美的云霞。

一双微微勾起眼角的桃花美目中,仿若真能滴出水般,弯弯细眉间,满满是风情万种的情意。

秦可卿柔弱而情深的看着贾环,语气娇羞万分的嗔了声:“叔叔啊……”

贾环深吸了口气,差点给跪了……

看到这一幕,秦可卿抿嘴一笑,眼神愈发多情。

贾环有些受不住她的眼神,避开了些,又干咳了声,心里回忆了下当初西域战场上杀伐流血的情景,心头微冷,总算定了下来……

再抬眼看向床榻上的可卿,又乱了……

“可卿,要不我先出去,你先穿好衣裳?我有话和你说……唔,正事。”

贾环垂下眼帘,说道。

秦可卿闻言一怔,然后缓缓点点头,道:“叔叔去屏风后就好。”

贾环闻言,忙转身绕到屏风后,没过一会儿,就见秦可卿换了身白色贴身的居家常服,批着长发在肩头,走了过来。

走到贾环身边,她看着贾环的眼睛,轻声道:“叔叔,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贾环这次没有避开秦可卿的眼神,他能感受到秦可卿眼神中炙热缠绵的情意,心中大动。

轻轻呼了口气,贾环看着秦可卿,道:“可卿,你的身世被人知道了……”

“啊!”

秦可卿闻言,恍遭雷击,惊呼一声,面色煞白。

身形晃了晃,似已站不稳脚……

贾环见状,忙搀扶了一把,道:“可卿,莫怕!”

上一回秦钟送给秦可卿的那封信中,她便已经得知了她的身世,还因此而焦虑病倒。

却不想,这一日终究还是发生了。

秦可卿双手紧紧抓着贾环的胳膊,站定了身子后,目光焦灼的看着贾环,道:“叔叔,可是会连累到你?”

贾环闻言,轻笑了下,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