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的紧,见贾环进院儿后,先是一怔,然后就大喜的高声呼喊起来。

贾环连忙摆手道:“别叫别叫,她们还没起来吧?”

侍书笑道:“史大姑娘怕是还没起,我们姑娘每日早早的就起了。”

贾环皱眉:“她起那么早作甚?”

侍书和翠墨对视了一眼,道:“姑娘觉短,每日卯时二三刻便起了,而后或读书写字,或做女红刺绣,有时也伺候伺候花草。”

贾环闻言笑了笑,道:“倒是跟致仕后老官儿的生活节奏一般。”

“你倒会嚼舌头。”

一道清朗的声音从房门处传来,贾环看去,只见贾探春俏脸含笑的站在那里,觑着眼嗔视着他。

用曹公的话来说,贾探春削肩细腰,长挑身材。

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间,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却也是这样,她的风格和史湘云有些相似,但也不同。

史湘云是美貌中透着飒爽英气和大气。

而贾探春,则是美貌中透着爽朗的精神气,让人看着就觉得利落爽快,有精神。

不似寻常闺阁小姐的柔柔弱弱。

尽管贾环如今势头威猛,可贾探春对他却依旧不卑不亢,该客气就客气,该关心也没落下。

不过既然贾环今日亲自登门了,她也愿意主动示好,语气亲切。

贾环虽然心里还有些许芥蒂,但昨夜观之,贾探春与赵姨娘之间,基本上已与正常母女无异。

虽然赵姨娘还是骂骂咧咧的,可透露出的关爱,贾环还是能感受的到的。

而贾探春虽然在人前还是唤她姨娘,但却也是越来越亲近赵姨娘,越来越尊敬她了。

既然她们俩能这般,贾环觉得,他再杵在中间斤斤计较,反而会坏了气氛。

毕竟,从礼法上而言,贾探春并没做错。

她没有在赵姨娘“落魄”时喊她娘,但也没在赵姨娘“生发”后喊她娘。

在礼法上,她的娘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王夫人。

她有她的坚持,倒也不能说错。

所以,贾环觉得也没必要再去强求什么。

他笑了笑,对贾探春道:“三姐,睡觉对女孩子来说有很大的好处,可以美容的。”

贾探春见状,俊眼中闪过一抹喜色,却“恼”道:“你林姐姐向来觉不多,常一夜熬到天亮,流一宿的泪才歇一会儿,她就美,我就不美了?”

贾环哈哈大笑道:“三姐有所不知,林姐姐现在每天睡的香的很,也不哭了,每天都是笑醒过来的。”

“呸!尽瞎说。”

贾探春好笑道:“知道你不是来看我的,自己进去看你的云儿吧。”

说罢,一摔帘子,自己进去了。

贾环也不恼,呵呵笑着,也跟着进屋去了。

身后,悄声无息的侍书和翠墨面色大喜,更是趾高气扬的瞪了眼门口面色悻悻的守门婆子一眼。

这些死鱼眼珠子一样的臭婆子,一天到晚没正经事做,就会嚼舌头根子。

以后看你们还敢不敢再嚼!

……

“郡主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镇海侯府,镇海侯李翰赔着满脸谦恭笑容,对堂上正座上端坐的赢杏儿说道。

赢杏儿虽为郡主,身上却是身着明黄金丝纹龙绣凤的公主御裙,头戴冬珠缀鸾金凤冠,脚踩游龙戏凤靴,耀眼逼人,尊贵非常。

赢杏儿闻言,抬头看了眼李翰,放下手中的茶盏,微笑道:“侯爷说笑了,满神京的公门侯府,豪宅名邸,我也算是转了一个遍。

不管怎么数,贵府的门第气派,都是最顶尖儿的。

除了我父王的王府外,怕是再没第二家比得上侯府的富贵气象了。

连皇祖的龙首宫,看着都没侯府气派哩。”

前面儿听的还好,可听到最后一句,李翰差点没给跪下。

说实在的,李翰的爵位承袭虽然有些水分,但他却也不是史家兄弟俩那样,完全是靠给忠顺王送银子送女人才承袭的爵位。

李家执掌的东海水军,还是很有些实力的。

虽然比不上靖海侯施家的南海水军,在南海海域大杀四方,但却也逼的东海倭寇无处藏身,乖乖给他上供……

过往海商更是需要撒下泼天的银子,喂饱了李家后,才能平安航行。

这些靠的都是东海水军的实力。

但东海水军再有实力,也经不起赢杏儿的最后一句话啊。

比龙首宫更有气派,那叫什么?

那叫僭越,那可是大逆之罪!

真要追究下来,甚至都不用追究,只要赢杏儿在太上皇那里多嘴几句,李家都有顷刻间颠覆的风险。

李翰额头上的冷汗,一瞬间如瀑布一样流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