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咱们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说,这么作难作甚?”

尤氏闻言,感激的看了贾环一眼,道:“三爷,不是我见外,实在是……怕麻烦爷……”

贾环笑道:“你这还不见外?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况且大嫂你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能有什么麻烦事。说!”

尤氏又看了眼垂着头不语的尤二姐,一咬牙,道:“不是我,是我二妹。是这样……

二妹有一门亲事在身,是多年前她生身老子与人指腹为婚的。

那户人家姓张,对方叫张华。

张华之祖,原当皇粮庄头,后来死去。

至张华父亲时,仍充此役,因与二妹生父相好,所以就将张华与二妹指腹为婚。

后来不料张家遭了官司,败落了家产,弄得衣食不周,哪里还娶得起媳妇。

娘到了我家后,两家有十数年音信不通了。

按理说,对方虽然家境败了,可既然当初已经定了婚事,就该依婚约成亲。

可是……

三爷,那张华才十九岁,就成日在外嫖赌,不理生业,将家私花尽,被其父撵他出来,现在竟在赌场里存身……

这样的人,若是将我二妹嫁过去,岂不生生毁了一辈子?

所以,我想央爷救二妹一救……”

贾环听罢后,笑着摆摆手道:“这算什么大事,也谈的上一个救字?大嫂安心就是,我一会儿打发李万机去处理了……”

尤氏闻言面色一变,犹疑道:“三爷,你该不会是……你可别为了这点小事,染上了是非,那我就是死一万次,也难……”

“哈哈!”

贾环闻言好笑道:“大嫂,咱们是武勋将门,又不是强人山寨,哪里就会轻易要人性命了?

我派人去和张华他父亲讲道理,打发点银子,要回婚书就是了。

不算什么大事,你尽放心就是。”

尤氏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感激道:“到底麻烦爷了……二妹,还不快谢过三爷。”

后面的尤二姐闻言,忙上前一步,屈膝福下,柔声道:“奴家谢过三爷。”

贾环闻言,打量了一眼后,笑着点点头,道了声“起来吧”,便没再多言什么。

尽管尤二姐模样极为标志,“花为肚肠,雪为肌肤”,可是相比于林、史、薛等女,还是有一段距离的。气质上也极为不同……

贾环对尤氏道:“大嫂,这件事一会儿我会吩咐李万机去处理,不值当你惦记什么。

今儿我来寻你,是想给大嫂说一声,皇帝要举行打围行猎,点我在圣驾旁随行。

所以一会儿我就要出发前往铁网山,三五日内怕是回不来,特意来给你说一声。”

尤氏“啊”了声,急道:“这般大事,三爷怎地不早点让人来告知我,我也好给三爷准备好随行行礼……”

贾环笑道:“放心吧大嫂,白荷她们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而且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陪皇帝去打打猎,游玩一番,当得了什么?

行了,大嫂你再休息吧,我还要去给老祖宗她们说一声。”

尤氏闻言,这才放下心来,道:“那我送三爷。”

贾环笑着摆摆手,目光从尤二姐等人面上一一扫过后,就大步出门而去。

尤二姐怔怔的看着贾环远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和张华的亲事,压在她心头一直如同一座山一般沉重。

她每每想起和那样一个人过一生,都会怕的从半夜中醒来……

可是,对她来说千难万难的事,在这人面前,却连亲自出面都不需要,只打发管家去办就是了。

而他,要忙着和皇帝老爷去打猎……

天爷啊!

这该是何等尊贵的人……

再看看这座富丽堂皇的宁国府,以及美轮美奂如人间仙境的大观园。

尤二姐的心起伏难平……

要是……要是能……

那该多好啊!

……

贾环自然不知道,背后有人在惦记他的“姿色”。

当然,就算知道了,他心里也不会起什么波澜。

就跟前世,有钱有权有势的男人,从不会缺少女人惦记一样。

如今的他,要比那些人的身份更高贵,更有权势,自然,也就更不会缺少女人惦记了。

如果他愿意,他当真可以夜夜做新郎,村村都有丈母娘……

可是人就是这样,一旦拥有了,就不会再去稀奇。

权势和财富是这般,女人同样是这般。

尤其是对于那些,交往目的并不纯净的人,无论姿色怎样,他已经很少看在眼里了,更别提放进心里……

路过天香楼时,看到院门紧闭,就知道秦可卿还没起床,美人晨睡足……

他也就没有进去打扰。

过了甬道后,径直去了荣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