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但是这些银子,一如都中长安般,本侯不会要,朝廷也不会要,银行同样不会要。

你们发出去的每一张银票,只要对得上账簿,就可以认,可以用你们钱庄的银票,换取大秦银行的银钞。

也就可以兑换出金银。

如此,就不会使得你们各家的生意崩塌。

你们人不会被抓,不会被清算,损失的,只是一间钱庄罢了。

对你们而言,应该算不得什么。”

陈逸生等人都是极精道的生意人,如何还听不出贾环的意图。

一个个登时恢复了精气神,一时间,竟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后,陈逸生躬身道:“老朽代江南商道,多谢宁侯开恩!”

贾环一摆手,道:“能够保存下来,也是你们自己的造化。

本侯这几日派人打听了下,江南钱庄,除却少数外,多还算有良知……

对了,江南商会会首,不是一个叫沈岩的么?

怎么由陈员外话事?”

陈逸生起身后,往后看去,招了招手后,一中年男子忙上前,对贾环行礼赔笑道:“不想宁侯尚记得草民。

不敢瞒宁侯,草民手中的会首之位,便是由陈老所赐。

只惭愧,草民能为浅薄,不能为江南乡杍同业谋事,方才劳得陈老再度出山。

草民愧为会首,待回去后,便自行请辞。”

此言一出,满堂江南商人都微微有些骚动。

会首一位,算起来可称是位高权重。

在江南商会中,地位极高。

若是沈岩能让出来,那……

不过,没等旁人发表意见,陈逸生便沉声道:“宁侯携雷霆之势而来,莫说是你,纵然准格尔二十万铁骑,厄罗斯十万罗刹鬼,都一样飞灰湮灭,更何况区区一个江南商会的会首?你不能直接面见宁侯呈请,也是可以理解的,谁也怪不得你。

老朽如今老了,做不得事,也动不得头脑。

但尔等需记住,宁侯今日网开一面的大恩大德!

若非宁侯慈悲,吾等百年家业,必将毁于一旦,所以,日后宁侯但有所命,尔等皆不得推辞!”

沈岩闻言,忙躬身应道:“陈老所言极是,我等必不忘宁侯之高恩厚德。

宁侯若有差遣,只管吩咐。”

贾环闻言,似笑非笑道:“听说沈会首做的好大的生意,内务府在江南的三大织造,给宫里采办苏锦、蜀锦、云锦,却全都从你商号里进布。

你这不是皇商,胜似皇商啊。”

沈岩面色微变,干笑了两声,道:“在宁侯面前,不敢言大生意。”

贾环眉尖一挑,道:“也不小了……沈会首,你这生意我看上了,怎么样,让我本侯吧?”

沈岩面上的神色再也维持不住了,沈家做到今天这个地步,几代人,不知花费了多少关系,撒出了淌海水般的银子,当年光往甄家送的银子,就不知道有多少,这才占住了这条商道。

这条商道,就是沈家的命根子。

若是让出去后,沈家立马就从顶级商贾世家,沦落为二流。

他如何肯让。

可是不让……

眼见贾环眼神清冷的看着他,沈岩骨子里的勇气一点点丧失……

“怎么,沈会首舍不得吗?本侯自然看不上这等小买卖,只是想给家里姊妹们找个解闷的乐子,哄她们高兴一二罢了。”

贾环淡淡道。

可这不经意之言,却如高山般压到了沈岩头上,让他脊梁都快弯下了。

背后,几个江南世家家主小声劝说他,大方些。

也有与他交好的家族,想替他求个情,却没有胆量在贾环面前开口。

听贾环这般一催,沈岩渐渐灰败的脸上,微微狰狞,满头大汗下,他咬牙道:“宁侯,非是……非是草民舍不得。

若宁侯家里需要销锦,不管多少,只管卖与草民,草民,愿加一成高价全部收购。

但是……但是内务府的门路,沈家……却让不得。”

“让不得,为什么?你要明白,这会儿子你主动让给本侯,本侯还能记你一个人情。若是等本侯自己去内务府说,你白白丢了商道不说,连人情都落不上。

你是极精明的买卖人,这点帐都算不来?

这样,让出贡锦生意。江南其他生意随你选,哪怕是想要盐纲,本侯都能与你弄来。”

贾环淡淡道。

此言一出,满堂轰动。

盐纲啊!

那才是真正金山银海般的生意。

江南商贾虽然富庶,但却争不过徽商和晋商。

虽然扬州为产盐地,可盐纲却把持在一群外地商贾手里。

这简直就是江南商贾之耻。

可眼前这位贵人,竟许下这等愿。

无数人又惊又羡的看着沈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