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学究也抱拳拱了拱:“承让承让。”

江舟:“……”

你当我跟你客气呢?

“道友远道而来,老朽岂能不尽地主之宜?可否赏脸,同至老朽草堂一叙?”

这下江舟是真心实意地道了一声:“仙官不愧是仙官,佩服!”

这份变脸的功夫实在是我辈楷模。

前一刻还老夫、小子,转眼就变老朽、道友。

没这份脸皮恐怕也活不了这么长时间,成不了仙,如何不值得学习?

这老怪也不知活了多久,还是“仙”,知道的东西怕是难以想象。

只凭他刚才叫破自己的“翻天掌印”就足见于此,没准能解他心中纠缠已久的结。

倒是值得“一交”。

“好。”

转念间,江舟便开口道:“晚辈正好有些疑难想向前辈请教,只望前辈届时不吝赐教。”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

老学究仰面打了个哈哈。

心里却在暗骂。

不要脸的小鬼!刚刚还一口一个本侯,被老夫杀全家一样对老夫抡圆了打,这会儿就开口闭口晚辈前辈。

要不是姓高的疯婆娘,本仙官现在就拍死你!

狗日的小白脸,怎么勾搭上那个疯婆娘呢?

两人对面而笑,心里想的却是如出一辙。

相较于江舟想从他身上探询一些秘闻,老学究便多了几分纳闷。

这小鬼是怎么勾搭上那個疯女人的?

他可是清楚得很,那个女人修习太阴大道,旷古绝今,恐怕也绝了来者,几近忘情绝情无上之境,自绝仙途,另开一道通天,连天府群仙都对其忌惮不已。

都言其乃此世最近古仙之人。

绝情忘情,自是从来不对任何人假以辞色色,无论男女,更何况对一个男人如此特别?

二人都不知对方心中所想,但也知道彼此必是各怀心思,都不过表面功夫。

双方都有窥探之意,纵然是表面功夫,也都需做足了。

没过多久,从山中钻出,小心翼翼往回走的李素便看到了方才还打得惊天动地,此时却是言笑宴宴、把臂同行而归的江舟和老学究。

若是没有看到先前二人恨不得把天都打个窟窿的架势,怕是要怀疑他们真是多年至交。

“呵呵呵,你这后生与江道友同行,必是江道友知交了?果真是气度不凡,人中龙凤啊。”

老学究见了李素,呵呵一笑赞不绝口,令得李素受宠若惊,同时心中生起一阵阵怀疑。

我刚刚看到的都是一场梦?这个世界趁着我睡着的时候悄悄变了?

老学究这时已回头笑道:“江道友,请至草堂寒舍,待老朽奉清茶一杯。”

江舟暗自吐槽,面上笑道:“有劳前辈。”

“这位小友也请同行。”

招呼了李素一声,老学究便当先推开草堂两扇陋门。

待江舟与李素踏进其中,便见眼前豁然开朗。

抬眼望去,瑞气千条,虹霞道道。

遍地是奇花瑶草,玉树琼枝。

有珍禽掠顶,有异兽奔逐。

前行千余步,有殿宇环合,其序森然。

复道回廊,处处晶莹剔透。

玉瓦金檐,层层宝光朦胧。

“这……”

江舟虽心中奇异,却到底“见”多了,彼世三毛特效泛滥,虽然是一发假,但到底想象无穷,倒还能淡然以待。

李素却看得呆了。

谁能想到,一座简陋之极的草堂中,竟是别有洞天,藏了如此一座“仙宫胜境”。

老学究见他神色,得意又矜持的手捋山羊胡,看像江舟,见他面色淡然,心下微有不满。

便引着二人穿过回廊百转,来到一大殿之中。

官殿内外有仪卫森然,仙娥列传侍,见他到来,都下拜齐呼仙官。

再看老学究,已是一身仙衣霓冠,超尘绝俗,威严内蕴。

“二位请座。”

此时的老学究,才真正是一番仙官气象。

引二人入座,微笑道:“江道友,这位小友此来之意,我已知之,正好,道友此来欲知之事,也与这小友所求有相关之处,不如且待老朽助他了此一劫,再与道友把臂论道?”

自从上次被摘星楼主断去一指,他便四处打听“江舟”其人。

在此之前,他确实不知其人。

对其诸事了然,却并未得见其貌,否则也不会有先前之事。

只不过他被摘星楼主落了脸面,这些事却不足为人道。

江舟知他有卖弄之意,也不以为意,正好也可看看这仙官的门道,便点头道:“也好,前辈请自便便是。”

李素连忙拜道:“谢仙长,谢江侯!”

老学究点点头,抬手一挥云袖,大殿左侧有一金钟高悬,轰然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