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崇高假身浮现而出。

周围的气氛骤然为之一变——如果用类似漫画的表现形式,如今安南甚至就只剩下了白色的线条。周围的一切都变成浑浊的灰黑色。

怨恨。恐惧。绝望。

咒诅。哭号。悲泣。

在被那飞速扩张的灰黑色领域浸没的瞬间,诸多嘈杂的低语声、便同一时刻浮现在安南耳边。如同那些复杂的感情,都映入安南的心中一般。

但是——

听不到。完全听不清。

因为声音太多,过于混杂……每个声音都竭尽全力的试图表达着什么,反而让安南什么都听不到。

下一刻,安南突然惊醒过来。

周围灰黑色的世界悄无声息的骤然破碎。

但那却并非是被安南的力量击碎……而是被主动终止。

安南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的闪烁着荧光的鲜血眨眼间浸没周身,将刚得到不久的白袍直接染红。

就像是被锋利的刀刃所贯穿一般。

虽然伤口的形状非常类似,但那却并非是“刺伤”。

——而是“裂开”。

就算安南已经光化,普通的刀刃根本无法伤害到安南……但这些伤口却依然在安南身上浮现而出、

他身上的白袍甚至没有被撕开、也没有被划破。

就像是沾了水的纹身贴,将上面的图案转印在了皮肤上。这些伤口凭空出现在了安南身上,并给安南直接造成了巨大的伤势。

【健康度:65%】

仅是起手的随意一击,便轻而易举的带走了安南三分之一的生命。

这甚至还算是对方手下留情……

如若不然,他只要瞄准安南心脏、大脑或是背后的光翼进行攻击——这才是安南如今的弱点。

安南面色有些难看的握紧了三之塞壬,微微后退一步。

他面前三步之外,已经全部被灰黑色的领域包裹在内。

植物变得衰朽枯干,太阳也变得暗淡。空气中飘荡着宛如纯黑色的柳絮般的残片。

宛如鬼影般枯干的植物,在阴暗无光的灰暗领域中狰狞如恶魔一般,空气中都充满了绝望的情绪。

……这真的是……受难要素吗?

安南一时之间有些怀疑。

他也见过受难圣者。

虽然都是以“自身的伤口”为媒介,施展的攻击……但逆冬者弗拉基米尔的崇高假身,却让安南想到了名为“灰匠”的回忆与绝望之神。

安南没有使用神术来治疗自己。

光化之后,那些伤口浸出的血所发的光愈发明亮——并非是蠕动着的肉芽、而是能够粘合身体的光。他的健康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上涨着。

而刚刚毫不犹豫攻击过来的弗拉基米尔,却反而没有继续要素领域并追击。

反而像是最开始那样,握持着手杖不慌不忙站在原地,平静的看向安南。

“为何——”

安南低声询问着。

他并没有具体的去询问什么,只是表达自己的疑惑。

因为他不解的实在是太多了。

从最开始,在安南得知弗拉基米尔的存在时……就感觉这个人身上充满了迷雾。

他到底为何叛逃——这个问题,安南已经得到了答案。

但是……

他到底如何了解的蠕虫?他为何非要去寻找蠕虫?他祭拜蠕虫所图的是什么?

当时在大公府,他明明已经占据了优势、为何要突然逃走?

又为何偏偏是现在,冲出来把安南拉到荒郊野岭,一句话不说就发起了攻击?

他使用自己的要素之力,对安南轻而易举的造成伤势之后、又为何停在原地而不追击?

——唯独弗拉基米尔的行为模式,安南无法理解。

他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难以预测。

……或许他也真的是一个疯子。

“为何?”

弗拉基米尔听到安南的询问,反倒是轻笑出声:“陛下,这世上并非所有事,都非要有个什么原因。

“硬要说的话……我想您一定知道那句话。

“——命运乃天车之辙。”

“……我听过这句话。”

安南沉静的问道:“但是,你想表达什么?

“这里只有我们。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在这里已经可以说了。”

突然攻击自己,而在自己疗伤时却没有出手追击……

这是希望安南不要打断接下来的话题?

那听听他的话,倒也无妨。

再聊一会,他身上的伤势就全部治愈了。

不管弗拉基米尔想要做什么,总之先保证自身状态处于巅峰期……就肯定比状态不健康的时候,强行与对方作战要好的多。

“我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