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尔羌河的河面上,波光粼粼,映照着落日的余晖,就像是一条巨大的闪闪发光的金玉带。

如此美景,直入人间仙境一般,但是晚风中却夹杂着些许的硝烟和腥膻。

靠近了再看,才发现这里遍地都是尸体,克烈人正在横七竖八的尸体堆中,搜寻着他们怀里藏着的财物。

远处的河边,架着一堆篝火,宋江和几个部将,正在烤着羊腿。

油脂滴落到火堆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花荣从怀里掏出一包盐巴,小心翼翼地撒着。

他也顾不上烫手,小刀一割撕了一块,要在嘴里满嘴是油。

“要说烤羊腿,还得是这里的地道,在山东吃的羊,一嚼就烂没甚鸟味。”

宋江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山东的汉子,却处处说山东的不好,不是那里的水米能养出你这糙汉?”

花荣嘿嘿笑道:“哥哥这话俺却是不服,不好就是不好,自己人才更得说。再说了,哥哥怕是忘了,俺尉迟荣乃是于阗皇子,是地道的于阗人。”

“滚蛋。”

喀尔汗地处这等东西商道贯通之处,百年来富得流油,但是却不怎么注重传递消息。

宋军攻下约昌城之后,一路西行,这里的守军根本没有戒备。喀尔汗在这片区域,一家独大太久了,除了他们内部搞出各种矛盾,分裂成东西两个王朝,没有其他的强敌。

喀尔汗人和西亚的大食人一道,垄断东西商贸,收取高额税收,还经常劫掠来往商队,可以说是积累了无数的财富。

在后世的历史上,耶律大石被女真人杀的有家难回,便一路西进顺手灭了其中一个,得到了无数的财富。

也正是有赖于此,他才能再次建立起一个西辽来,并且很快地向西域、漠北、中亚等地区扩张,在1141年的卡特万之战,击败塞尔柱帝国联军后称霸中亚,威名远播至欧洲。

这也可以看得出,如今胶着在燕京及其周边的几个势力,马上要进行的,实则是当世最强的顶上之战。

就算是其中的失败者,到了别处也是随便碾压各路敌人的。

宋江西征,带来的更是一群虎狼之师,这几场仗打下来,大家赚的盆满钵满,别失野离笑道:“我这才知道,为何少宰执意要打下这喀尔汗,谁能想到这种地方,竟然如此富裕。”

宋江却没有那么轻松,他皱着眉头道:“喀尔汗实力不弱,虽然分裂成了东西两个互相不服的王朝,依然有相当的兵力。接下来我们兵分两路,我率兵直奔喀拉汗人的都城疏勒,别失野离将军你党项七部的兵马,沿着这条河道包抄。

我们的目的是彻底征服占领这个王朝,所以诸位...切记不可有妇人之仁。”

宋江说完之后,就发现自己完全是杞人忧天,他手下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妇人之仁的将军。

一个个在死人堆里,手拿着羊腿,吃的满嘴是油...

默默在心底叹了口气,宋江有些怀念在郓城的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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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谷,吕望拿着一封折家女儿折浣香亲笔手书,来到折府。

折可求不明所以,把他迎进府门之后,就看到了那封手书的誊抄版。

吕望笑吟吟地说道:“少宰的要求很简单,你们自己上书,请官家恩准你们搬离府谷,去到密州府。在那里,少宰可以保你们富贵荣华。”

一阵死一般的沉寂之后,折可求沉声说道:“可否容我们商议一下。”

吕望做了个随便的手势,便跟着折府的下人出去,到大堂外等候。

折可求勃然大怒,连摔了两个茶杯,又掀翻了桌子:“祖宗五百年基业,毁于无知妇人之手!”

折家子弟一个个大气不敢喘,折可求叔父辈的人,也都唉声叹气。

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说实话他们都知道往根上追究的话,并不是折浣香的责任。

折家在攀上梁师成,准备挑起宋辽之战的时候,已经注定了他们要跟杨霖决裂。

他们只是没有想到,权倾朝野近十年的梁师成,竟然被杨霖压制了一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次是我们栽了,认吧!”

折克行冷哼一声,道:“不认能怎么样?等着杀头吗?我生的好女儿啊!”

当天夜里,折可求上表请辞府州知州,举族搬迁至山东的密州府。

朝廷中无不惊奇,赵佶笑吟吟地准奏,并且御赐折家良田千顷,金银无算,准许他们每年进京参与御宴。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深明大义,汴梁城中无不交口称赞。

枢密副使种师道的府上,种师道和种师中两兄弟对坐,相对无言。

种归夷唧唧喳喳的声音在外面传来,种师道一声轻笑打破了沉默:“府谷折家至此算是从西军除名了。”

“兄长,哪还有什么西军...不如说杨家军好了。姚古、姚平仲父子,唯他马首是瞻,韩世忠王禀之流,乃是他一手从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