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潮湿尽数隔绝在外。

秋雨凄凄,楼观内却暖意融融,宛如自成天地。

细雨落在檐顶,发出春蚕般细碎的沙沙声。

楼内铺着白色细藤编成的草席,旁边放着一只小炉。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乃是赤阳观的掌教赵志静,双手微举,温言道:“张巡抚,请用茶。”

对坐的是江南总督兼巡抚,罕见的总揽一省文武的封疆大吏张叔夜,他可谓是十三个省里唯一的一个,就连秦陇当年的种师道,也没有这个待遇。

张叔夜抿了一口,叹气道:“茶是好茶,但是我此刻便是瑶池仙酿,也饮不出滋味了。”

志静道长轻笑道:“莫非是为了江南乱民?”

“正是。少宰将江南交付于我,是何等的信任,未曾想惹出如此乱子来,张某...愧对少宰啊。”

志静道长笑道:“张巡抚不必忧心,江南乱民,背后看似是弥勒教作祟,实则是由江南豪门掌控的。”

张叔夜知道他是江南的地头蛇,这等大道观的掌教,不知道手下有多少的信徒。他知道的消息,多半是准确地,殷慕鸿在书信里,专门提到过这一点,都尉府的探子遍地,自然知道江南这潭水,哪里深哪里浅。这也是他半路,来此拜访的目的。

“流民难控,不如堵其源头,流民似水,弥勒教只是个沟渠,源头在江南望族。”志静道长侃侃道:“举凡豪门望族,根基难挪,必有巢穴。捣毁一处,胜过剿灭流民十万。”

“只要有豪门出钱,在背后支持,十万流民聚集起来,只在弹指一挥间。”

张叔夜起身,深深作揖,道:“谢道长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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