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郑罗来了。”

黄昏前,当赵虞正在屋内小憩时,静女领着郑罗走入了屋内。

二人身后还跟着张季与马成二人。

近段时间,随着鲁阳县境内几个工点逐渐步上正轨,县衙与鲁阳乡侯府陆续将人手撤了回来,郑罗是当前为数不多还被外派的卫士,今日突然回府,赵虞自然能猜到肯定发生了什么。

果然,待等赵虞于床榻上坐起时,郑罗已经走到他跟前,抱拳说道:“二公子,就在约一个时辰前,汝阳侯府的那个王直,率领一支约十几辆马车组成的商队经过郑乡……”

说着,他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赵虞。

“居然是那王直?”

赵虞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下巴。

当然,事实上在他看来,王直只不过是一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只不过当初这王直与他发生过冲突,这才让赵虞对此人有几分印象,其实汝阳侯府换谁都无所谓。

从旁,张季冷哼道:“终于来了……二公子,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么?”

“先不急。”

赵虞压了压手,转头问郑罗道:“王直的商队眼下在哪?”

郑罗如实回答道:“来时我叫人去打探过,王直的商队被堵在郑乡北侧官道上了,我带人去看的时候,那帮人正在徒手挖土,我估算着,估计天黑前是赶不到县城了……”

“这样啊。”

赵虞摸着下巴想了想,说道:“此人先不急着对付。……等我先看看县城的状况。”

说着,他吩咐张季与马成二人道:“准备马车,咱们先行一步到县城,看看情况。……郑罗,你先回郑乡。”

“是。”

张季、马成、郑罗三人抱拳应道。

一刻时后,待张季、马成二人准备好马车,此时也已与鲁阳乡侯打过招呼的赵虞带上静女,带上其他若干卫士往县城而去,赶在县城关闭城门前进了城。

进入鲁阳先城后,赵虞找了一间客栈落脚,然后派卫士们去几处城门打听,看看那王直是否已进城。

鲁阳乡侯的卫士,与县城的县卒关系很好,哪怕是不相识的,只要张季、马成等人卫士自报家门,也足以让那些县卒知无不言。

据那些县卒透露,迄今为止并没有汝阳侯府的商队进城。

张季等人回客栈将此事告知赵虞,让赵虞感到颇为好笑:“真被关在城外了?……这可真是,他还想看看县城的反应呢。”

不得不说,王直那支商队,还真被挡在城外了。

待等他们在郑乡北面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清理出一条可令商队通行的道路时,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等他们心急如焚地赶到鲁阳县城时,县城早已关闭了城门。

无奈之下,王直只能与城门楼上的县卒喊话:“城楼上的兄弟,咱们是汝阳侯府的商队,因途中发生了些事故导致未能在闭城前抵达,可否行个方便,开个城门让咱们进城?”

按照晋国的律令,各地县城均会在日落后关闭城门,除非到次日鸡鸣否则绝不能二次开启城门,但正所谓上方有律令、地方有人情,倘若碰到关系比较好的,其实这条律令在地方也不是那么绝对。

就比如,倘若此刻在城外唤门是鲁阳乡侯,守城门的县卒自然会给这位乡侯面子,稍稍将城门开一条缝放在这位乡侯入城,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王直,他显然没有这个面子。

甚至于,在听到王直自报家门后,城门楼上的几名县卒还在幸灾乐祸地交流着。

“喂,听到了么?城外那个,他自称是汝阳侯府的王直……”

“就是汝阳的那个汝阳侯府吧?”

“听说就是他挑唆汝水诸县背弃承诺吧,断绝了给予咱鲁阳县的钱粮资助吧?”

“不止。据说这王直还在郑乡挑衅那群难民,险些惹出大祸,幸亏被乡侯府制止,可没想到这汝阳侯府不分黑白,还反过来责问乡侯,羞辱乡侯,还要求乡侯赔礼道歉……这狗娘养的东西。”

“哦哦,就是这个王直啊……嘿,兄弟几个别理会他,叫他在城外呆着吧。”

几名县卒幸灾乐祸地在城门楼听着,根本不理会王直在城外叫嚷。

期间或有不明究竟的县卒不解问道:“为何说汝水诸县背弃承诺?他们原本就没道理一定要给咱们钱粮吧?”

“这你就不知了。……咱们鲁阳这次替汝水诸县挡在灾,若非咱们收容了那些难民,那些难民早就北赴汝水诸县去了,本来那些位县令与咱们刘公约定,我鲁阳收容那些难民,不叫其北上为祸,而汝水诸县则因此给予我鲁阳一些钱粮上的补助,可没想到,咱鲁阳信守了承诺,稳住了境内的难民,那几个县被汝阳侯挑唆,一个个背弃了承诺,你说气人不气人?”

“哦哦,原来如此……阿兄,你是怎么知道那么清楚的?”

“去年年末时县内就在传,据说是一名气不过此事的乡侯府仆从传出来的,传了几个月,刘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