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绝对的静谧!

整个天地都陷入寂静,对于这片虚族族地而言,这是不知何等漫长岁月不曾发生过的事了。

魂帝身份与虚族,是绝对的生死对立,这从来不是什么秘密,甚至反倒是某种公认的认知。

萧逸也不知道历代魂帝身份与虚族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法则之间的连系或者羁绊,为何魂帝身份能克制虚族。

但既然这是连那位都确定的事,那么萧逸自然是足够放心的。

当年那位就曾经说过,魂帝身份,在虚族面前不会有任何手段能隐藏,因为在虚族眼中,魂帝身份拥有者会是一个深渊漩涡,而根本无需从气息、模样等等感知中发现。

就如而今。

事实上萧逸并不知道这些虚族看他是什么样子的。

但在周遭这些密布的虚族族人眼中,处于中心处的,那雷柱之前,确实是一个他们无法凝视的深渊,漆黑、无底、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远方。

是的,他们能清楚看到老人的身影,老人的模样,等等一切;但抱着老人的萧逸,在他们眼中看到的,只是一个深渊,根本没有萧逸的身影,也没有萧逸的模样。

一个深渊正在包裹着老人,仅此而已。

这也是自萧逸现身一瞬后,整个虚族都为之哗然沸腾的原因。

魂帝身份,于他们而言就如同深埋心底、却又一直存在,乃至延续在族系传承中的最敏感的触动。

但与此同时,当萧逸吐出那声极致的杀意之言时,无数虚族又霎时噤若寒蝉。

如同他们凝视萧逸,只能看到一个深邃无尽的深渊,而当萧逸展露这滔天杀意时,他们竟也能直接感受到这个深渊中所迸发出的杀意。

无形的杀意,在他们眼中仿佛成了具象的展现。

那个黑色的深渊,此刻正萦绕出层层浓郁杀意,宛若大海中的一个巨大漩涡翻转着海水,杀意就如那惊涛骇浪,仿佛随时能将这整个虚族族地淹没。

那般情景,或许于外人而言是无法言喻和明白的。

身在滔天骇浪之前,骇浪由杀意而聚,而自身在这面前只有弱小无力之感。

那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一如那位所确定的,再强大的虚族,在再弱小的魂帝面前,都只不堪一击。

周遭寂静,无数虚族渐渐都收回了目光,因为他们甚至无法长时间凝视这个深渊,否则,自身灵识似若都要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嘭…

此时,萧逸手中所凝聚的火焰愈发澎湃。

他的火道、他的药道,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绝不会让怀中这个老人陨落。

萧逸有些庆幸,自己这一路走来经历过无数凶险,受过无数重伤,而自己又一一扛了过来。

每每重伤,他都只能自己孤身一人,凭自己的手段给自己疗伤。

每一次的重伤之后,都是自身药道本事的一次成长。

久而久之,他这身药道本事,救治能耐,堪称冠绝同境界、同层次的任何武者。

也是因此,而今这老人这等垂危之伤,若换了别人,哪怕是一个至尊炼药师来了怕都将束手无策,太虚雷霆几乎将老人的一切生机、肉体、灵识等等一切都损毁得接近殆尽;可他萧逸,而今却有绝对的把握救治这个老人。

因为,他自己受过比这更严重的伤势,他也见识过更可怕的力量,自身陷入过更绝望的必死伤势之中。

当然,救治老人,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故而而今萧逸全力救治着,稳定着老人的伤势,可一双眼眸还是谨慎地扫视着周遭虚族。

他不知道易老为什么会被捉到了虚族之内,更不知为何会受这种太虚雷霆的轰击之罚。

他只知,这些人,就是让这个老人成了这副模样的罪魁祸首。

“嗯?”蓦地,寂静的空气中,同时出现两道近乎重合的轻咦声。

一声,来自于萧逸。

萧逸那扫视着的眸子,猛然定格在那密集虚族中居首位的一道倩影上。

正是那个虚族女子。

一声,则自是来自于这个女子。

与别的虚族尽数收回了目光,噤若寒蝉不同,此刻,这个女子竟在直直凝视萧逸。

“魂帝?好奇怪的能力。”女子眯着眼,凝视着萧逸。

准确来说,是凝视着萧逸的眼睛。

显然,女子口中的‘奇怪’并不是指魂帝身份皆有的克制虚族的能力,而是萧逸特有的魂帝能力。

“好强。”萧逸暗道一声,他的轻咦,来自于此刻这个女子给他的强大压迫感,那是境界差距所带来的绝对差距,亦是气势上的压制。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绝对强得发指,强得恐怖。

二人的对视,在一瞬间接触,却也在一瞬间心头泛起波澜,亦在一瞬之后同时露出绝对的杀意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