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白色的晨雾像纱幔一样轻轻飘敖,太阳缓缓地升起,大地渐渐显出了朦胧的光亮。

清舒打完拳,从红姑手里接了毛巾擦了下额头的细汗就回了船舱。洗漱完出来去了饭厅,此时卢员外郎以及跟着的两位书吏都已经在了。

因为韦员外郎要留下处置司内的事务,所以这次清舒带了司内一位姓贺的书吏,而卢郎中则带了曹书吏。

说起来清舒都觉得卢郎中是个门儿清的,知道她当初与毛书吏不大对付就没带这人。

出门在外饮食是不用想多讲究,所以平日早饭都是馒头配小米粥。清舒吃腻了,昨日吩咐下去今早做土豆肉丝饼跟鸡蛋汤。

吃过早饭,卢郎中说道:“林大人,我刚才问了船家,船家说明日就能到苏州了。”

“卢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卢郎中也没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林大人,我想知道这次咱们到了苏州是个什么章程?”

清舒失笑,说道:“卢大人你经验丰富怎么还问起我来了?等到了苏州自然是听你安排了。”

卢郎中一怔,转而摇头道:“不行,咱们这次来苏州是以你为主,我听从你的安排就行。”

清舒笑着说道:“卢大人,你在户部三十来年我才进户部多久哪能越过你去。卢大人,你就别再推辞了。”

卢郎中有些迟疑。

曹书吏闻言在旁插话道:“卢大人,林大人说得对,你在户部这么多年经验丰厚。在你的带领下,我们一定能圆满完成这次差事。”

贺书吏见清舒是真心实意的,也忙附和。

见三人都同意让自己领头,卢郎中也没再推辞了:“既林大人这般看得起我那我就接了,等到了苏州若我哪里做得不好也希望大家能指正。”

这话主要是对清舒说的,另外两人哪敢质疑上峰。

清舒笑着说道:“这个自然,咱们要一起齐心协力将差事办好。”

也因为通好了气,所以到了苏州一应事情都由卢郎中出面与当地官员交涉商议。这些官员也知道他们来的原因,加上清舒的身份众人也都心知肚明,所以哪怕有争执对方也会退让一二。所以,事情还是比较顺利的。

夜色有些深许多人都睡下了,可清舒还在埋头写东西。

虽然清舒只做好分内之事其他的没多管,但卢郎中每次与相关官员议事时他都要叫上清舒。

清舒从不插话但却会非常认真地听,数日下来受益匪浅。

红姑冷得打了个哆嗦,说道:“夫人,明日再写吧!”

自开到苏州,她家主子每日晚上都要写很多东西。因为很多字不认识,所以她也不知道写的什么东西。

清舒摇摇头道:“不,今日的事情必须今日做完,留着明日就是增添明日的负担。”

除非是解决不了的,否则当日的事情她都会处理掉的。不然今天留一点明日留一点,长此以往事情就会堆积成山。

红姑没办法,只得将炭火再往清舒身边挪了下:“这天也真是的,冷死人了,偏又没烧地暖。”

说完这话,她又去拿了狐皮大氅过来给清舒披上。

来的时候没多想到江南会这么冷,带的那些厚衣裳都不够用还临时置办。就这条狐皮大氅,是清舒坚持要带的。

坐的时间比较长清舒身上确实有些凉,她将大氅拢住后说道:“你要困了就先睡,不用等我。”

她要将在查账过程发现的问题都写下来,然后再归纳好给易安看,也让她知道地方上的具体情况。

红姑怎么可能先去睡,她笑着说道:“夫人,我帮你研墨。”

清舒点点头,又低头继续写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清舒才将笔放下,然后叹了一口气。

“夫人,可是他们的账有问题?”

清舒摇摇头说道:“账是没问题。只是官员每个月的俸禄都是一大笔的钱,这对朝廷来说就是一个沉重负担。”

她在礼部跟户部都呆过,很清楚其实这两个衙门不需要那么多的官员。当然,不仅这两个衙门,其他衙门以及地方的各个衙门也一样。

红姑不明白,说道:“这个是不能避免的。不发俸禄没办法生活,生活都成问题那些官员又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处理公务。”

“你不懂。”

其实解决的办法很简单,那就是裁人。裁减掉一部分的官员负担也就轻了,只是这话她不敢贸然说出口。

冗官的弊端肯定不止她一个人看出来,可至今为止没一人敢提出来。因为这一提等于将自己放在天下所有官员的对立面,到时候怎么死的怕都不知道了。

红姑也没追问,而是说道:“夫人,既已写完该上床睡觉吧!

“去端了水来泡下脚。”

泡脚的时候,红姑说道:“算下时间万有才的那个案子应该差不多结了,也不知道那万有才是不是冤枉的?”

“杀人这事有蹊跷,不过郁向文针对万家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