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姜爻的头脑一片空白,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叔的血手从他胸口的窟窿中抽回,并且似乎从他体内挖走了某样东西。而在这过程中,连一滴血都没落下。

「噗通……」

姜爻无力地跪倒在地,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前方的饕餮径直越过了他身边,将目光投向了云叔抽出的手中。

只见一粒缠绕着诡异黑气的种子状颗粒物出现在了云叔的掌心,但就在下一刻,那东西便被一团霸道的暗紫色火焰所吞噬,半晌之后彻底化为灰烬,连缠绕其上的黑气也随之消散殆尽。

“看来我的猜测没错,还好找了你帮忙,鹿蜀。”饕餮收回手,似乎松了口气。“要是他身上继续带着这东西,恐怕你家大小姐也会跟着倒霉。”

饕餮说着,转头看向半跪在前方的姜爻:

“喂,我说你还要在那跪多久?这点伤根本死不了好吗?”

“我……”姜爻刚想开口,却感觉胸口的痛楚居然渐渐消隐了下去,低头一看,发现胸口的窟窿周围根本没有血,只是蔓延出一片密密麻麻的血丝。而随着窟窿的自动愈合,那些血丝也随之消失,不消片刻便彻底隐去,整个胸口恢复如初,仿佛从未受过伤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爻捂着胸口从地上爬起,一脸难以置信。“我的胸口刚才明明被……”

“那是我的法术能力,我称它为‘手术刀’。”云叔抽出一条手帕,擦着手中的残灰。一条条血丝从他的手中褪去,也将原本利爪样态的五指恢复成原状。

“我可以通过法力,将生物的部分身体组织及神经细胞暂时凝固在当下状态,并将生物体内的外来异物摘除,就像人类的外科手术一样。”云叔平静地解释道。

“在这种状态下,原有的身体组织不会被伤及,也不会造成伤口,但缺点是法术能维持的时间很短,而且可能会因法术属性与人体本身属性不同,从而引起排异反应。不过对于无色体质的你,倒不会有这种问题。”

云叔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了一枚丹药,递给了姜爻。

“这是我们陈家药铺的特制药品,可以缓解因刚才的‘手术’而产生的短暂疼痛,吃下后就没事了。”

“你刚才……从我身体里取出了什么?”姜爻接过丹药,犹豫了一下,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极其罕见的‘诅咒之种’。”云叔重新戴上手套,抬眼望向前方的饕餮,严肃地说道。

“‘诅咒之种’被种入人体后,就会进入潜伏状态,一达到预先设置的条件就会自动激活。在‘种子’未萌芽的状态下,它对人体没有任何作用,也不会被察觉;然而一旦被激活,就会不断释放诅咒气息,给宿主周围的所有生灵带来不幸,是种极其邪异的东西,自上古以来就应该绝迹了才对。”

“‘诅咒之种’……我体内什么时候被种了这种东西??”姜爻惊愕道。

“从它与你身体的粘合程度来看,这枚‘诅咒之种’至少是在十年前种下的,只是一直处于沉睡状态,直到最近才被激活。”云叔叹息道。“也幸好发现得早,只是在萌芽初期,要是再发展下去就会融进你的血肉,到时候连我都处理不了。”

“十年前?难道……”

一提起「十年前」这个时间点,姜爻就立即想到了他继父姜淮遇害的那年,也同样是在那个时间点,蚩尤的主魂寄生在了他身上,改变了他的命格,使他得以存活至今。

姜爻虽然不能确定这颗“诅咒之种”是否和当年的事件有关,但如此巧合的节点总让他不由多了些联想,惊疑不定之际,他又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我体内有‘诅咒之种’的?”姜爻抬头看向前方的饕餮,问道。“还有刚才那团暗紫火焰……你的法力已经解封了?”

“呵,那点封印怎么可能奈何得了我?之前只不过怕灵御台找麻烦,才一直装着罢了,如今已经没必要了。”饕餮呵呵一笑,毫不避讳地大方承认。“至于你身体里的那玩意儿,我一开始也只是察觉了点气息,没想到还真被我猜中了。”

“那你可以直接和我说啊,没必要像这样搞突然袭击吧?刚才我还真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真的会让鹿蜀杀你?”饕餮一脸好笑。“我要是真想干掉你,哪需要别人帮忙。之所以不提前告诉你,也是怕你体内的‘种子’会因你的念头产生异变,谁知道你之前是怎么激活它的。”

“你……”

“时间不早了,两位还是尽快离开这吧。”云叔适时打断了两人的争执,转头看了眼窗外。“已经有些家伙找过来了,我先引开他们,你们往仓库后门走。”

话音刚落,云叔便伸手按了按礼帽,就在下个瞬间,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阁楼中,与此同时,远处隐约传来了零碎的枪声,一场战斗已然触发。

见此情形,姜爻和饕餮也没空继续拌嘴了,两人迅速跃出天窗,借着外墙的突起物从阁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