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没羞没躁地蹿到了盆状容器上,小鼻子拼命吸熟肉香气。而后干脆一下子跳进去,撕开之后,叼起半爿兽肉扭头就跑。先下手为强,不然三儿那小子太能吃。

事实上其余几头猛兽都吃生食就行,谁像它这样一身毛病,全都是惯出来的。

唐剑心伸出一根手指,对着秦尧和林雪宁勾了勾:“来啊,坐。”

两人不尴不尬地坐下,唐剑心侧脸儿仔细看秦尧,来来回回。最后竟笑了起来:“恨我吗?”

废话……但你问的这么直接,反倒有点不好说出口了。“有点儿。”

“太失望了,应该苦大仇深才对啊,过了叛逆期的孩子就是没血性。”

秦尧又无语了,心道只有像债主登门要账那样,你才满意?这是个什么破妈啊,脑回路完全不正常的。

不过说话的同时,唐剑心还是将秦尧的手轻轻握住,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动作虽小,但已经是这个意志如铁般的女子最难得的温柔示意。

秦尧感觉的出,那只手掌心里传来的温暖爱意。其实她心里有爱,而且可能很多,只是不善表达,又或者压根儿不愿你侬我侬的表达出来。

随后唐剑心才算是稍微正常了一点,轻轻拍着秦尧的手说:“其实呢,我也有自己苦衷,你看这些年忙的脚不沾地。摊上个懒得要死不肯分担的妹子,这肩上的担子就显得更重了。”

唐小虞眼皮都懒得抬:“好意思说?”

“不过呢,现在已经没什么了,最难的事情已经办妥了!”唐剑心爽朗的一笑,“禁制我们真龙遗族的诅咒已经被打碎,我们娘俩都已进阶为血宗。以后,再没人能够左右我们。”

果然是她干出的大事儿。

秦尧正满肚子话要问,但老妈却让他先把自己的情况简要说说,哪怕是一些不重要的事情都听得津津有味。

一直说了半个小时才大体说清楚,秦尧本以为她会向电视上那些离散老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自己的儿子,喊几声“我苦命的儿”。但最后等来的,却是唐剑心的摇头叹息:“太顺利了,哎,磨砺不足。”

秦尧:“……”

我没被生活给难死,没在遗族世界的刀光剑影里被人砍死,您老人家是不是挺失望啊?秦尧觉得跟这样的老妈说话,很容易把天给聊死。

唐剑心而后丢了骨头拍了拍手,甚至从背后破烂披风上又撕下一块破布擦了擦手,将这可怜的“餐巾”塞给了秦尧。

长身而起,高挑的身材再站得笔挺,一股英气勃发。

“古兽!”唐剑心傲然负手说道,“本以为那道打破诅咒的能量能灭尽它们,看来还是晚了不少。这个责任在我,有负于天下人。”

唐小虞一怔:“咋,你还想去灭了这群畜生?这些畜生首先要去祸祸魔朝,又不会到咱们莽荒雪域的族地里去。魔朝是我们的死敌,难道不好吗。”

唐剑心:“我的责任我担,否则心境便不明澈通达。心不明,则剑不利。”

秦尧发现了,老妈并不是个不负责的人。相反,她对自己应负的大责任非常在意。平时所不在意的,无非是那些丁丁卯卯的小事。

秦尧:“但现在还不能马上动身,我要去巫族和绿洲王族一趟。”

于是秦尧又将巫族兑换咒文、绿洲王族兑换凤血花的事情说了说,同时又担心老妈不舍得将人王鼎和玲珑光年还回去。

“人王鼎?要就拿去啊。”唐剑心在刚才那烤肉的盆状容器上踢了一脚,于是叮叮当当滚落了好几丈远,“巫族也是小家子气,不就是拿来用两天。”

这黑乎乎的烤肉盆子,就是大名鼎鼎的人王鼎?秦尧目瞪口呆。

“那玲珑光年呢?”秦尧没想到老妈这么容易说话。

唐剑心对着滚开的人王鼎努了努嘴:“那不在上面装着的吗,人王鼎下面两侧。巫族和绿洲王族这对二货冤家也真是的,明明是一件上好的宝贝,非要拆开了一家一半。”

原来人王鼎和玲珑光年竟是同一件物件的两个构件,秦尧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