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我不求,给了我也收。

只是到了落魄山,隐官大人不在山头,大管家朱敛也不在,就连看大门的郑大风都远游了,一来二去,只剩下了暖树和小米粒,还有一些练拳没多久的孩子,不然就是些米裕不爱打交道的精怪鬼物,于是米裕就莫名其妙成了落魄山暂时的主心骨,这让米裕的感觉有些古怪。

毕竟在那家乡剑气长城,米裕早就习惯了有那么多的老剑仙、大剑仙的存在,就算天塌下都不怕,何况米裕还有个哥哥米祜,一个原本有机会跻身剑气长城十大巅峰剑仙之列的天才剑修。米裕习惯了随性,习惯了万事不上心,所以很怀念当年在避暑行宫和春幡斋,年轻隐官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岁月,关键是每次米裕做了什么,事后都有大大小小的回报。

米裕突然感慨道:“再这么下去,我就真要混吃等死了。晒太阳嗑瓜子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容易让人上瘾。”

不知为何,在落魄山上,兴许是太适应这一方水土,米裕觉得自己应了书上的一个说法,犯春困。

尤其是每天早晚两次跟着周米粒巡山,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魏檗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打算去老龙城那边看看?”

米裕瞥了眼天幕,摇头道:“之前是想要去瞧瞧,如今实在不放心落魄山,落魄山挨着披云山太近,很容易招来那些远古余孽。”

魏檗点头道:“我这北岳,是唯一一个尚未被远古神灵侵袭的地盘了,是要小心再小心。”

祖师堂内,刘十六敬香后,再次闭眼喃喃。

周米粒肩扛金扁担手持绿竹杖,与暖树姐姐一本正经道:“山主大人的半个师兄,个儿好高,瞧着力气可大。这还是半个!要是一个,那还了得?!”

陈暖树腰间系挂着几串钥匙,无奈道:“一个半个,不是这么个意思。”

黑衣小姑娘双眉齐挑,开心不已,“暖树姐姐,我是跟你开说笑话嘞,这都没听出来啊,我等于白说哩。”

陈暖树笑眯起眼,摸了摸比自己个儿矮些的小米粒,柔声道:“米粒儿今儿又比昨天机灵了些,明天再接再厉。”

周米粒使劲点头,“对对对,裴钱说过,有志不在年纪大,机灵不在个儿高。”

刘十六离开祖师堂,跨过两道门槛,与陈暖树笑道:“可以锁门了。”

粉裙女童点点头,先去关上内门,小米粒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暖树姐姐先去忙正事,至于具体怎么招待贵客刘十六,她得从长计议,好好琢磨琢磨。

刘十六一个抱拳,向米裕和魏檗行礼致谢,“小师弟不在山头多年,有劳剑仙、山君的照顾。”

米裕说道:“刘先生不用客气,我本就是落魄山供奉。”

魏檗也说道:“我能够成为大骊北岳山君,都要归功于阿良,与陈平安更是好友,远亲不如近邻,些许小事,应该的。”

刘十六说道:“不用喊我先生,当不起。喊我君倩好了,虽然也是化名,不过在浩然天下,我对外一直使用这个名字。”

————

杨家药铺后院,烟雾缭绕。

杨老头将老烟杆别在腰间,起身相迎。

是那老秀才和白也联袂登门。

先前白也原本已经离洲入海,却给纠缠不休的老秀才拦阻下来,非要拉着一起来这边坐一坐。

白也想起元宝末年在故国春明门的那桩道缘,就没有拒绝老秀才的邀请。

如果说南婆娑洲的陈淳安,独占“醇儒”二字。

那么白也,就一人独占了“仙人”这个说法。

剑术高绝,草行双绝,明明已经诗无敌,却偏有那词、曲流传开来,让后世一惊一乍,总觉得是托名伪作,却又不敢确定,以至于成了一桩桩悬案。

到最后,只有一个解释了,仙人嘛,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老秀才到了院子,立即双手握拳,高高举起,使劲晃动,笑容灿烂,“直到今天,才有幸得见青童天君,白活了一遭,总算没白死一趟。”

杨老头难得有些笑容,道:“文圣先生,风采依旧不减当年。”

十四境修士的与天地合道,讲究不小,并不是一味求大那么简单。

眼前这位昔年文圣,真正让杨老头高看一眼的地方,在于对方的合道之地,是南婆娑洲、桐叶洲和扶摇洲。

而不是中土神洲、皑皑洲、流霞洲这些安稳之地。

如今两洲沦陷,所以眼前这个老秀才,如今并不轻松。

白也只是与杨老头点头致意。

杨老头也未与白也客套寒暄。

只是老秀才却没打算放过白也,从袖中摸索出一卷珍藏已久的尺牍,交给杨老头,笑呵呵道:“此为《元宝末年》贴,别称《得意法帖》,真迹,绝对的真迹。没道理登门做客不带礼物的。礼不太轻,情意更重。”

杨老头摊开大半,是那元宝末年,白日醉酒依春明门而睡,梦与青童天君乘槎共游星河,酒醒梦醒,兴之所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