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人姿态,双手叠放在膝上,微笑着抛出一句,“做笔交易,如何?”

轩辕青锋低头弯腰,伸手入水,另外一手卷起袖口,露出一截可见鲜血青筋、唯独不见白骨的透明手腕。赵黄巢朗声笑道:“不做无妨,何时想明白了,那时若是贫道还未身死道消,依旧有效,只需来龙虎山喊我一声即可,贫道原名赵黄巢。”

轩辕青锋点了点头,默然无语。

赵黄巢站起身,一闪而逝,笑声阵阵传来,“国有九破民八亡,他年我若为青帝,待到秋来九月八,扶摇山上摇桂子,此花开后百花杀……”

轩辕青锋流露出凝重的神色,嫁衣子和宽心丸都是旧徽山大雪坪的秘密遗产,前者是轩辕大磐用作登天的人肉梯子,否则轩辕青锋就算广杀高手汲取内力,也绝不会有迎战王仙芝时的大天象修为,后者则是一种玄奇蛊药,防止恩威并济之后人心犹是反复不可信。这个叫赵黄巢的道人应该所言非虚,确是牯牛大岗的旧识。只不过轩辕青锋掌握徽山大权之后,除了自己,谁都不信,对待龙虎山的山上道士更是恶感深重,怎会轻易跟一个横空出世的无名道人做买卖。轩辕青锋缩回手,根本不用抖腕,就已是不沾滴水,站起身后,环视四周,视线最后有意无意停留在一叶落水芦苇上,脚尖一点,踩在苇叶上。

若有所思似有所悟。

一袭紫衣,重出江湖,随水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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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州驿路上,一头庞然大物横冲直撞。

大多数商旅羁旅都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就只看到尘土飞扬,看不清到底是何方神圣。一些有眼力劲的江湖高手才认得出,那只巨大活物竟是一个异常魁梧的大活人,像是传说中隐匿于昆仑山上的先古荒人遗民,身高两丈,可力拔山河,五千年前圣人治水,功成之后便是让九百昆仑巨人,分别搬运九鼎镇压九州。

这名巨人手脚皆是触地,奔跑如雷,脚力远胜塞外名驹。

身上坐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人,腰间勒捆了一根绳索,以防坠落。

在春秋之间祸乱九国的老魔头,此时本该在西楚复国中继续搬弄唇舌,可是正值新大楚国揭竿而起的关键时刻,老人竟然弃之不顾,招来远比提兵山昆仑奴要更加名副其实的奴仆,奔赴北凉边境。

老人一路颠簸,除了不得不停留的饮食休憩,从头到尾没有耽搁一点点光阴,也没有半句言语,但是临近北凉道后,就开始时不时的有些喃喃自语。

“王老怪你打架打早了,早知道当初就该让你在气候未成的时候,城破人死!亏得老夫帮你把江湖变得如此有趣,你王仙芝不领情也就罢了,瞧姓徐的小子不顺眼也行,可为何要连累一个小丫头?”

“王仙芝,徐凤年,你们两个都该死!要是我那闺女死了,王仙芝你休想镇守天门,北凉也休想有片刻安宁!”

“尤其是你徐凤年,打不过王仙芝又如何,磕头求饶便是,王仙芝见你如此没出息,自然会不屑跟你一战,非要不知死活,占据高树露的体魄与气魄,怎的,怕高树露宰了曹长卿,你心仪的女子就要无所依?你连北凉安危都顾及不来,还敢奢望去护住那姜姒的性命?好,算你是多情,可你要是厚此薄彼,眼睁睁看着我那闺女去送死,我黄龙士以前是祸害过北凉,但也给北凉留过退路,以后你小子就等着真如书上所写,死无全尸!”

昆仑巨人已经奔入河州,直线赶往幽河两州接壤的边界。

黄龙士一颗心开始越发下沉,因为不管是在他“看”来,那小子都没能功成圆满,根祗源自四百年前一位无名道人的大梦春秋,缺一不可,而且在老人算来,那小子生性谨小慎微,却也算顾全大局,如今重担在肩,如何会为了一个双方牵挂极为纤薄的女子拼上性命,设身处地,不说他春秋之中生性最是凉薄的黄龙士,就是寻常人,也万万不会如此莽撞行事,因为这个时候出手,自身修为没了,家业没了,国事也贻误了,后世冠之以千秋罪人也不为过。他徐凤年袖手旁观才是正确之事。

黄龙士这么多年,风光无限好的背后,不论受到多少白眼挫折,都不曾如此束手无策。

座下巨人已是强弩之末。

黄龙士仍是冷血说道:“你该去死了。”

巨人毫无怨言,拼得七窍流血,也要奔尽最后三百里路程。

三百里之后,一路屏气凝神的黄龙山就要开始步行前冲,然后尽力赶在王仙芝动手杀人之前。

前提是那傻闺女还没死!

黄龙士有一句话没有对那个妮子说过,若不是遇上她,他在离阳一统中原之后,就该退隐山林,专心习武修道,然后试试看能否飞升,人间无所恋,大可以再去看一看天上风景。

临近幽州,黄龙山猛然喝道:“停!”

巨人匆忙刹住身形,双手双脚在地面上抓出数条沟壑,老人跃下,向前掠去,隐约怆然道:“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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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仙芝说到做到,哪怕对手是个小姑娘,是个很有新意的杀手,可他既然说过下一次见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