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捕渔的渔夫们,正在吃力地将船只拉扯上岸,不远处,那些正在礁石附近扒拉着各种海货的孩子们。

看到了自家的长辈归来,也兴奋地提着各种的筐子篮子朝着这边快步跑来。

就在那些大人和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在那里嬉闹的功夫,有位渔夫注意到了不远处。

几位锦衣华袍的年轻人在一票护卫的簇拥之下朝着这边行来,为首的那名高大英武的年轻男子还很热情地朝着这边摆着手。

这些被晒得又黑又干瘦的渔夫们不禁有些懵逼,面面相觑,这谁啊?

“几位老哥,打来了甚么海货,让程某看看,放心吧,不差钱……”

程处弼笑眯眯地大步来到了近前,伸手入怀一摸,然后摸出了一块银角子。

朝着那几位渔夫一亮,直接就摆放在了那已经被拖上了岸的渔船的船头处。

几名渔夫看到了那枚银角子,再打量这几位衣着明显非富即贵的年轻人,赶紧战战兢兢地朝着程三郎等人行礼。

为首的那位四十多岁,已然两鬓飞霜的渔夫头子讨好地笑道。

“小人见过几位贵公子,不知几位贵公子需要什么样的海货,这船上实在腥臭,不敢污了……”

话还没说完,程三郎这货就已经十分敏捷地蹿上了渔船,仔细一打量,不禁两眼一亮,哎哟,不错嘛。

就见那渔船的舱里,可是装着各种各样的鱼,不但有黄花鱼,还有偏口,甚至还有好几条鮟鱇,当然也少不了乌贼、鱿鱼。

还有不少的海虾,很快,程处弼就看到了那些渔夫的小娃娃,正捡起一只肥头大耳的皮皮虾,朝着一旁嫌弃的扔过去。

程处弼顿时两眼放光地赶紧吆喝了声。“老哥,那是什么虾?”

程处弼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皮皮虾叫什么名字,所以赶紧问了句。

听得此言,那位老渔夫有些嫌弃地打量着那些由小孩子挑捡出来的皮皮虾说道。

“贵公子,那玩意叫崩虾,浑身是刺,扎手扎得厉害,还容易伤网,吃不得。

小人等捕了这玩意没甚用处,之所以带回来,就是想着碾碎了喂喂家中的鸡鸭。”

“老哥,那些崩虾谁说吃不得,是你们不会吃,我全要了,还有那几条鮟鱇鱼。”

程处弼呵呵一乐,后世这玩意在海边,怎么也得六七十一斤,椒盐皮皮虾那滋味,简直嗨皮到不行。

随后程三郎又挑了不少在那些渔夫眼中看起来,他们觉得很普通的海货,偏偏这位贵公子一副如获至宝的模样。

很快,程处弼就看到了其中一位小孩子篮子里边那满满的一筐子海葵,顿时两眼一亮。

“来来来,这玩意也给我……”

已经站到了程三郎身边的李恪打量着程处弼提过来的一提篮圆敦敦的中间有个小眼的玩意,不禁奇道。

“处弼兄,这玩意是什么东西,真能吃?”

“嘿嘿,贤弟这你就不懂了,这玩意学名海葵,不过当地人把这玩意叫做海腚眼,做好了贼鲜……”

程处弼话还没说完,李、房二人,还有身后边的一票亲兵护卫差点就控制不住情绪。

“啥?!”李恪与房俊二人夸张地大叫出声来,表情瞬间一变。处弼兄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看到这票从来没有见识过大海丰富物产的内地土包子,程处弼没好气地白眼一翻,朝着那位渔夫老哥问道。

“这玩意是叫海腚眼没错吧?”

这位渔夫一愣,旋及朝着程处弼讨好一笑。“公子好眼力,没错,这东西,小民等一向都称它海腚眼,做汤特别的鲜甜。”

“……”看着居然跟那渔夫就那海腚眼讨论得津津味的程三郎。

李恪忍不住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就听到了身边的房俊暗戳戳地小声道。

“处弼兄真不愧是肛肠科专家,不但懂得治,还懂得吃。”

李恪差点一个跟斗抱着肚皮滚进了那满是皮皮虾的渔船里。

作为一位曾经来到过胶东半岛旅行兼胡吃海喝过的美食家兼烹饪高手,程处弼几乎是完美地复制了自己所吃过的所有海货的烹饪手艺。

蒜泥蒸生蚝、椒盐皮皮虾,还有那海腚眼炒韭菜,以及清蒸海鲈鱼,生煎白鲳鱼,香煎牛舌鱼……

当然也少不了号称海中鹅肝的鮟鱇鱼,鮟鱇鱼这玩意丑得飞起,其肉也不咋的,但问题在于,它的鱼肚,还有它的鱼肝,那绝对是海中珍品。

特别是鱼肝拿来生煎之后,吃起来的味道,绝对不比那法国鹅肝差。

在程处弼那通才一般的烹饪手艺下,一干辛苦工作了一天的狐朋狗友,品尝到了程三郎亲手烹饪出来的美味后。

终于觉得,这是他们来到了这登州之后,吃得最合口胃,美幸福的一餐。

一开始,李恪是很拒绝吃那海腚眼做出来的菜和汤,毕竟今日的美味已经够多了。

可问题是架不住处弼兄的怂恿,说是这玩意吃了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