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雷劫绕路而行。

天地之间的灵气变得狂暴,星辉以一种更大的速度,向着闫绣春的脚底涌去。

天地逆噬,星辉封禁,若是被雷劫劈中,顷刻之间,就会被劈得破碎开来。

宁奕的声音,在闫绣春耳旁响起。

“闫姑娘,并无恶意,借宝地一用。”

站在天地龙卷中心的闫绣春,在书院落地之后,紧接着便看见,踩在厚格剑上的青衣姑娘,甩了一下大袍,滑出第二张符箓,符纸漆黑,犹如长夜,她并没有将其像上一张“避水符”那样交付给宁奕,而是自己一只手在眉心抹过,迅速点指穿透黑符,一抹红芒闪逝,那张符箓迸发光焰,三人之间的影子就此湮灭。

再无踪迹。

这是敛神符?还是更高品秩的敛身符?

闫绣春瞳孔收缩,她目力所及,扫荡了整片大漠,竟然都无法揪出他们三人的踪迹。

在符箓的效力之下,三人竟然如凭空蒸发一般,就此杳无音迹。

简直荒唐!

闫绣春的神念,来到了玉门的地底,她的脚底微微凹陷,黄沙流淌,玉门阵法破碎,囚压妖君伽罗的囚牢破开了一角,无数黄沙如瀑布一般倒灌而下。

“伽罗”仍在沉眠之中。

但它积蓄已久的磅礴妖力,浸透黄沙,沙粒缭绕而上,在袖袍间隙欢呼雀跃如游鱼。

阵法破碎。

它们重见天日!

双脚流沙凹陷的闫姑娘,并没有随沙石一同向下流淌,而是双脚踩在虚空之上,并没有任何动作,就此凭空浮了起来。

她感到了一股熟悉的温暖......伽罗的神念,给了自己反馈。

九条硕大的沙尾,随着她缓慢升空的漂浮动作,变得愈发狰狞,就悬挂在她的背后。

她本是一株瘦弱不堪的短穗柳。

九尾天狐把血液送给了她。

于是她启灵了,来到了这人间。

今日,她要开启平妖司大阵,将伽罗放出!

双袖缓慢抬起,体内气机如水涨船高,节节攀升的“闫姑娘”,眼神变得漠然起来,她借着妖君伽罗的残余妖力,在进行最后一步“唤醒”之前,要把此地蛰浅的三人揪出来。

站在黄沙地边沿,斗篷摇曳的三位树妖女子,衣袍被狂风掀动,只留下一根系在脖颈处的纤绳,她们怔怔看着远方浮空而起的那道身影,破碎平妖司大阵的场面,在万千黄沙飞涌的夜空下,显得蔚为壮观。

三人的心境波澜起伏。

妖君伽罗就要被释放而出......单单是此地悬浮而起的血珠,就给了她们极大的压迫,裸露在衣袍外的雪白小臂,很快“绽现”出了原型,一截截干枯的纹痕在小臂上浮现,蔓延,她们本就是树妖,道行不够,多日赶路,一路上干旱至极,与天都宁先生三人同行,提心吊胆不敢露出丝毫破绽。

此时终于可以肆无忌惮以原型示人。

大漠黄沙,天翻地覆。

一片沸乱。

忽然传来了一道极轻的破空声音。

那道破空声音,轻的就像是一颗石子,擦着空气。

但是带出了炽烈的火光。

一柄木剑,撞入星辉封禁之地!

踩在木剑上的白袍男人,面色阴沉,眼神冰冷,只一眼就看清了此地的境况。

男人双脚落在黄沙地上,脚底的那柄木剑去势不减,速度极快,直接撞在三位女子当中,反应最快,准备转身一探究竟的斗篷女子身上。

一声凄惨至极的嘶嚎,那位黑色斗篷女子,双手干枯如老树开裂,抓住穿透自己前胸后背的那柄木剑,胸膛燃烧炽热青烟,她被那柄木剑带着一同滑掠在大漠黄沙当中,身子几乎折断,双脚踩出两道颀长的沟壑。

一路上木屑横飞。

不是来自于木剑,而是来自于逼现出原型真身的女子树妖。

最终木剑与地面渐行渐近,斜斜刺入黄沙。

被钉死的黑色斗篷女子,已经只剩半具尸骨,双手无力垂落,身子化为飞沙簌簌飘散,只余下一件飘摇的孤零零黑袍。

苏漆面无表情,抬起头来。

“此地还有妖孽作祟?”他冷笑一声,单手竖起,那柄木剑拔地而起,瞬间回到他的身前,悬停列阵,缓缓缭绕。

这位剑湖宫大剑修眯起双眼,此地星辉封禁,想来是这几头小妖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放出玉门灌下镇封的妖君,引起了星辉逆噬的现象。

宁奕三人,就藏在此地,仗着自己星辉不得动用,应该借用了某种藏匿气机的法门,躲藏起来……可笑的缓兵之计,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

先诛三妖,破开封禁。

以刚刚那头小妖的修行境界来看,诛妖之时,只是顺手而为之,耗不了多少剑气。

苏漆面无表情。

他拔出自己腰间的“纤雨”,高高掷出。

“不识好歹,大隋天下,精魅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