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隐疾爆发……

“对了,宁山主,你需要什么材料,告诉顾某,顾某遣人去取。”

顾谦声音打断了宁奕思绪。

宁奕有些尴尬笑道:“极阴炽火,顾大人听过吗?”

顾谦有些惘然。

“听说在皇陵里便能取到。”宁奕伸出手掌捂在唇前,轻轻咳嗽一声,试探性问道:“顾大人有这个能耐吗?”

皇陵?

连张君令都怔住了,宁奕是认真的吗,准备借材料借到皇陵?

顾判官险些把桌子掀了。

你管这叫“小事”?

他娘的,你在玩我?

顾谦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侮辱……

他乃天子脚下近臣,这姓宁的鼓动自己去开先帝皇陵?

顾谦怒视宁奕,舌尖绽吐一字。

“滚!”

只一个字,险些震塌半座昆海楼。

宁大剑仙忙不迭拍屁股走人,灰溜溜遁逃。

……

……

宫内春风荡漾。

马蹄哒哒。

但吹入车厢,吹在宁奕身上,则是颇有三分萧瑟意味。

其实宁奕早就知道,找顾谦估计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

他心中也大概清楚,“极阴炽火”之事,只有找太子,才能有结果……而方才去见顾谦,一是为了旁敲侧击太子近况。

二呢,便是因为,有天都铁律在,自己在昆海楼与顾谦的会面,必然逃不过太子的眼目,而自己想要借取“极阴炽火”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必开口,便被李白蛟捕捉到了。

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要开口,你知我知,才最合宜。

否则多尴尬?

果然。

宁奕蹲在红符街没多久,就有一辆马车客客气气行驶而来,邀请自己入宫。

既然太子有邀。

那么宁奕就大大方方坐上马车,向着宫内行去。

太宗垂坐天都五百年,忘我修行,证道长生,皇宫杂草荒芜,一片凄冷,而今已是一副蓬勃春景,有向死而生之象。

可坐在车厢内的宁奕,神情却并不乐观。

命字卷加持。

他望向远方寝宫,气运承接之处,那本该是一朝气运最为鼎盛的聚顶之处,却偏偏生出颓败景象。

太子一人,挽救了大隋倾塌之朝野。

这四境荒草,因此转而复生。

可完成这些功业……却似乎燃尽了这位大隋新主的气运心血。

海公公捧着拂尘,在车厢停下之后,亲自为宁奕揭帘,这位大宦官面色比先前要苍白许多,眼中带着哀意,轻声道:“宁先生,殿下有请。”

宁奕注意到寝宫四周,有十几位麻袍道者,他们尽皆神色黯淡。

海公公柔声解释道:“殿下的事情……您想必已经知道了……”

“什么病。”

宁奕低眉,轻声问了一句。

“殿下天生体质不佳,早些年劳心费神,透支了命数……”海公公摇头,道:“前阵子心绪低落,引动旧疾……”

“西岭道宗的‘圣光术’,乃是四境最好的医治术法。这些日子,太清阁的太医都来看过了。”海公公叹息道:“殿下需要好好静养。”

这些麻袍道者途径宁奕海公公,躬身行礼。

宁奕知道。

一直以来,太子殿下的身体都不算好。

从春风茶舍见第一面的时候,其实宁奕便看出来了……这位处处藏拙的太子殿下,隐藏了所有的一切,却偏偏无法隐藏,他身骨羸弱之事实。

韬光养晦,勾心斗角,如履薄冰。

直至烈潮,才握得大权。

至此仍要隐忍,蛰浅五年,一手在明,一手在暗,掀动改政新潮,一手建第五司一手推第五司,革杀异己,完成天都内定之平稳格局。

此后讨伐东境斩杀长鲸……

太子以一介羸弱凡身,完成了太多伤神费心之事。

而北伐,则是一件比之先前,还要更加消耗身心的大业。

“自上次与您见面后,殿下一心扑在北伐谋划之上,没过多久就病倒了。这一次不是心疾,而是身体吃不消了。”海公公为宁奕开门,意味深长道:“宁山主,咱家知晓您神通广大……此番会面,还请您多想些办法。”

宁奕拍了拍海公公肩头,缓缓点头。

他走进寝宫之中。

楼阁前,宁奕停步。

他轻叩屋门。

内里一道故作无事,却极是沙哑的声音响起。

“进。”

推门,光线停留在门槛之外,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溢散而出。

太子就坐在黑暗之中,他伏案而坐,点着一盏烛火,桌案上堆着永远也批改不完的厚重文卷。

一张面色白如宣纸,没有丝毫血色。

这样的太子,即便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