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笑容,她欣慰的摇了摇头,道:“你那位小师叔还在天都呢,此去西岭不会太平。”

“正是因为不太平,所以我才要跟着去呀。”

“至于宁师叔,我跟他打过招呼了。”谷小雨露出那副标志性的傻笑,憨憨说出了宁奕教他的那句话。

“这次我随你去西岭,下次你随我去蜀山吧。”

仅仅一句话。

少女满面绯红。

……

……

“铁律失控,二殿下趁机逃离了天都。”

“齐虞娘娘被发现自缢于宫中……”海公公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道:“殿下,东境要开战了。”

马车行得很慢,非常慢,太子坐在车厢内,一路观赏着山道景色,如今走的这条路颇有意思,正是通往阎惜岭的小路。

海公公碎步走在车厢旁边,看着殿下那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心想殿下还真是好气魄,在宫内埋伏了如此多的重兵,早就预料到了二皇子会来,如今被挣逃了,竟然面色毫无波澜。

两旁山石破碎,显然经历过一场大战,只不过这场大战留下来的痕迹异常惨烈,两座山岭都破碎了,皇族的阵法开道,才能让辇车通过……这已经不是命星境界大修行者能够制造出的破坏力了。

沉渊君和朱密,便是在此地打了一架。

“让三圣山拉开防线,按照灵山条例,他们攻我们守。他们不攻,我们就这么耗着。”太子轻声道:“这一战迟早要来……不过如今,我也准备好了。”

行至此处,雾气摇曳。

竟然平白无故的,出现了山雾,驾车的红拂河使者觉得有些不妙,但太子轻描淡写地开口,道:“继续前进。”

于是马车继续前进,而前方竟然缓缓浮现了一座巨大山体。

不仅仅是红拂河使者,连海公公的神情都发生了变化……这里本来应该是空的才对!

等等。

还有一种可能。

“停下吧。”李白蛟拍了拍椅背,起身下了马车,他背负双手,站在那座笼罩在雾气中的古山山脚,此刻的能见度已经低到伸出一只手,目力无法看清五指。

“你们在此地候着我。”

海公公欲言又止,他有些担忧地看着雾气中的长陵,最终提醒道:“殿下,守山人已经不在了。”

守山人死在了烈潮中。

太子站在山脚下,他未有丝毫动作,面前便徐徐浮现一座星火门户。

这一幕让海公公和红拂河使者震惊地无以复加。

“长陵的东西都在……”

太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悲哀,但又带着解脱的自由,“但我的父皇,真的不在了。”

海公公和红拂河使者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太子的背影,皇权的血缘之力在山脚下散发荡开,压制了整片空间。

这里有大隋历代无数天才所留下的意境石碑。

有数之不清的惊艳术法。

无数条山道,交错纵横,却只有意志力无比强大的妖孽,以及纯血皇族能够登顶……因为山顶之上立着一件与“铁律”不相上下的宝器。

真龙皇座。

如果说,铁律是天都的日月,不分昼夜地庇佑着大隋的国度,是这世上最厚重坚固的盾。

那么真龙皇座便是这世上最锋利的矛,执掌真龙皇座的皇族,将在天都之内真正的“无敌”,再也不会有任何敌手。

这三年来,太子始终不能确定自己父皇的生死。

于是真龙皇座便与长陵一同消匿在雾气之中。

但如今……他选择破雾,登山。

石阶九千九百九十九,皇族登阶如登山,一条漫长藏匿在雾气中的山道在太子面前展露开来,三年前,他便是在此地,一箭杀死了自己的弟弟。

如今再登山阶,似乎还能闻到三皇子的血味。

太子的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在登山的过程中,空间不断压缩,阻力逐渐增大,但他的步伐却始终稳定……这三年的殚精竭虑,布局落子,压榨了他的每一丝精力,即便如此,他仍然坚持着修行。

没有人知道他的修为,也没有人在乎他的修为,因为他的父亲在武力方面太过伟大,于是导致了所有人的低估。

登完一整条长陵山道,他只是面色稍白了一些,神色看起来明显振奋了许多,披着大袍的守山人,拎着一盏明灯。

灯火照破四面八方的雾气。

也映照出那尊纯白的,至高无上的皇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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