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扬眉吐气。

这三人之中,各有特色,而偏偏太子,低调的不像话,三人之中唯独他看起来最“玩世不恭”,对所有事情都不上心,不争不抢。

但这样一个“胸无大志”的人,凭什么能够在权力密流的天都之中,办出一个完全独立的“春风茶舍”,隐约勾搭出隔绝三司之外,又糅合三司之中的“谍报组织”?

凭什么?

凭野心。

龙凰咬了咬牙,她看着云洵,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任唯一的师弟。

深深吸了一口气。

龙凰沉声道:“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但我受了伤,现在天都城里戒备森严,我需要避开执法司的耳目,躲开墨守。”

云洵揉了揉面颊,认真道:“如果你信得过我……我送你。”

……

……

一片枯叶。

被风卷起。

落入皇宫,这里一片肃杀,无形的威亚充斥其中。

这片枯叶刚刚落入承龙殿,便被一缕虚空波动直接震碎。

不仅仅是枯叶,就算是人也一样。

陈懿,崤山居士,再加上徐清客,这三个人的气息,把整座承龙殿都封锁起来,三道宏大的气息交织扩散。

白发谋士的两袖被风吹地扬起又落下。

“命字卷”扩散着淡淡的金光,徐清客身旁天地凹陷,黑白二气交叉盘踞,漆黑纯白犹如棋盘棋子,时不时碰撞发出“砰砰”的声响。

太宗看着白发谋士,声音有些复杂:“徐清客……余青水……”

余青水的名字,熟悉而又陌生。

这是一个自己早在五百年前,便确认死去的人物。

五百年没有见过面,当然陌生……此刻的太宗看着白发徐清客,并不像是在看一个老熟人,只是隐约觉得有三分眼熟,那个南疆活神仙当年的面孔并非如此,但举手投足,身上透露出的那股气势,依旧熟悉。

那是一个太惊艳的“鬼才”。

以至于五百年来,他都没有忘掉。

生子之后,这数十年来,东境逐渐起势,二皇子选了一位南疆鬼修当老师,当时满朝遍野都是一片惨痛的反对……只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在他看来,南疆鬼修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可耻的。

后来那个叫“韩约”的年轻人展露了极大的野心。

他看在眼里,没有打压,只是与其约法三章。

曾经沧海。

太宗与年轻时候的余青水博弈厮杀,并且取胜,他见过世上最惊艳的那个鬼修术士,再看其他鬼修,始终不能找回当初的惊艳感。

余青水的身上,隐约有一种让自己害怕的气质。

那个“活神仙”,像是看透了生死,命运,从不畏惧死亡,踏上长陵观摩那些石碑的时候,毫不忌惮的吸纳了所有死气,并且准备在破开十境的时候,把死气之劫唤出,与雷劫一起渡过。

可惜的是。

这一劫出现了变故。

他借来了真龙皇座的一缕力量,把这场小劫变为了大劫,让雷劫演化成为诛神灭仙的“九九雷劫”,即便是涅槃境界的大能,也难以捱过。

大隋皇族的真龙皇座,纯阳至刚,是世上最克制鬼修的宝器。

他亲眼目睹“余青水”置身万千雷潮之中,不能外出,鬼修身躯被劫力劈散,化为漫天齑粉,永世不得超生……身上的死气都被雷劫劈散了。

这样的大劫,如何还能活下来?

只可惜,他没有想到……在雷潮之中,觉察出异常的余青水,放弃了这次破境,被雷劫盯上之后,他强行催动了“第三种长生术”,兵解了自己的身躯,将完整的魂魄栖身在“命字卷”竹简之上。

长生术并没有让他重获新生。

被困在竹简之中,他忍受着一年又一年的孤独,这枚竹简辗转无数山水,落入不同的人手中,凡人根本无法动用“命字卷”,而大部分修行者的资质,他完全看不上。

直到那个背着妹妹垫着脚越过院墙看戏的那个少年郎,捡到这枚竹简。

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了一线光明。

五百年孤独的等待,他的魂魄占卜了太多的可能,列卦了无数的结局……重获光明之后,他制订了一个详细的计划,一步一步,于是便了有了今日。

徐清客看着皇帝,笑道:“你现在受了很重的伤……没有铁律,也没有皇座……要不我把第三种长生术传授给你,我很想看着你现场兵解。”

皇帝听到这一句话,只是笑了笑。

铁律和皇座的确被封禁了……余青水的手段有些匪夷所思,这的确是他当年的作风。

太宗没有动怒,而是轻轻问道:

“还会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吗?”

短暂的沉默。

“有的。”

徐清客淡淡道:“铁律大阵无法开启,皇座之力无法抵达承龙殿,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我会